空中乌云密布,把星星和月亮的光芒遮盖得严严实实。此刻无风,天地间充斥着压抑的气息,好像一场大戏的帷幕即将拉开。
原本在街上散步的行人见此情形纷纷奔回家中,因为他们知道,今夜,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
在无人的夜色里,王新竹不顾一切地朝村子东面狂奔。刚刚被张悦玲的家人如此羞辱,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更重要的是,他被剥夺了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机会。他感觉心中所有美好的憧憬已彻底崩塌,此时此刻已经处在奔溃的边缘。他只想嚎啕大哭,只想找个人倾诉。他知道,自己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第一滴雨滴落地面的时候,他来到了养父王铁柱的墓前。由于王铁柱生前作为村书记为村里造福不少,所以他去世以后人们为他竖了一块墓碑以示尊敬,只不过墓碑上只刻着他的名字,并没有照片。
他在这个唯一的亲人面前跪了下来,像个孩子般号哭起来。他想把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来,但每次他一开口,想说的话都会化为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断了弦的泪珠与密密麻麻的雨珠共同湿润了他脚下的土地。
另一边,张悦玲眼睁睁地看着王新竹被家人赶走,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时涌上心头。她激动地站起身跑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反锁起来,任由许芳华怎样敲门她都不作回应。许芳华决定还是先让她清醒一晚上,不过临走之前她冲着屋里的张悦玲喊了一句:“玲玲,你年轻不懂事我理解,可是你无论如何不能嫁给一个窝囊废!现在告诉你吧,我和你爸已经让你小舅帮忙给你介绍了一个更好的男人,过两天就让你们见面,你好好准备准备。”说完她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在屋里的张悦玲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刚才母亲说话的口气让她明白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这让她的思绪无比烦乱。她早就知道家人不会同意她和王新竹在一起,尤其是她母亲这种性格的人,但她没想到家人竟会如此无情。她想起了刚才父亲的表现,可以看出,她的父亲是不嫌弃王新竹的,甚至多少还有点喜欢他,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父亲显然没有决定权。她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叹息,掏出手机给王新竹发了一条短信。
倾盆大雨滂沱而下,鸟儿收敛了它们的歌声,蛇虫鼠蚁也纷纷钻入泥土中。
但是,王新竹却迎面接受着暴风雨的洗礼。他仍然跪在养父的墓前,浑身上下都**的,被雨水打湿的直发紧紧附着在脸上。隐约中,他感觉裤袋里的手机似乎振动了一下,但他没有理会。他双手死死扣住养父的墓碑,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养父复活,让亲人回到自己身边,纵使那源自死亡的噬骨的冰冷一阵阵向他袭来他也不为所动。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疯狂肆虐的大雨陡然停息,只有树叶上的水滴时不时被清风摇落。他又盯着眼前没有生命的墓碑呆呆地愣了很久,才站起身像一条丧家之犬那样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家里。他瘫软在沙发上,用他的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但还是冷得直发抖。这时,他忽然想起来刚才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了张悦玲发来的短信:
新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感觉我很对不起你,但你要知道,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我妈妈说她给我安排了比你好的丈夫,但那只是她的想法,在我看来,不会有人比你更优秀的。你放心吧,我早已把我的身心都交给了你,其他任何人都休想得到。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我爱你!
王新竹读完这条短信以后默不作声地把手机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一开始,他想杀了那个横刀夺爱的人,但随后他转念一想,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张悦玲的家人,尤其是她的母亲和她的爷爷;她的父亲自始至终都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也是个该死的懦夫;至于她的弟弟,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他还是极其厌恶这个胆小怕事的孩子。
他万念俱灰,失去了所有的动力。这时,他感觉到了仍然贴在脸上的头发。这头长长的直发是他读过那些浪漫主义诗歌后特意留起来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美好。他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突然感觉他十分鄙弃自己的这头长发。他从茶几下面抽出一把大剪刀三两下把自己的头发全部剪掉。看着脚下大把大把的头发,他的内心升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他已经彻底和曾经那个善良软弱的自己说再见了。
之后的几天,王新竹把家里所有的家具都变卖了,只留下那个沙发用来遮住那个洞,此外他还留下了养父生前最喜欢的衣橱。
这些天他冷静地思考过了,既然张悦玲心里是爱他的,那他就该出去努力打拼,等到他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他将重新和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他之所以把家里的东西悉数变卖,就是打算背井离乡,出去闯荡,只把自己将来最成功的一面展现给家乡的人。可是,这一切美好的幻梦却被不久之后到来的一件事彻底摧毁。
7月5日。
王新竹一直没有走是因为他想看看张悦玲会嫁给怎样的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他总感觉这是自己心里解不开的一个结。
这天早上,他又收到了张悦玲发来的短信:
新竹,今天我爸妈要陪我去镇上见那个男人了。他叫李明哲,不出我所料,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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