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跪在台下的四人却没有一人敢抬头,就连最年轻跳脱的桂枝也未曾对上过他的眼睛。
离花宫主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花茶。
修长的手指捏着与手指同样色泽的白瓷茶盅放回手边的小几上,心中略升起些打探此人的兴致,将视线放在唐宋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将人看了一圈。
他薄唇轻启:“呼吸轻浅,应该是个练家子。但你们都能徒步上去的山崖他却操纵着器械才能上去?——还有,你们说的器械在哪里?我看他衣服很是单薄贴身,藏不下什么。”
四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感概的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最年长的决明出声道:“宫主,我们也找过,可他落地的瞬间,背上飞鸢、手中握着的弓弩和悬挂的背包已经凭空消失了。属下才觉得此人怕有些门道,故而将他带回来的。”
言下之意,若非唐宋有点特别,但是竟然是打算直接打死了事的,他能够没清醒着听到自己险些遭遇性命之忧,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离花宫主咬住嘴唇,鼻腔之中发出柔软的笑声,整个人更显得似水温柔,他摆摆手道:“你们别整日想着打打杀杀的。准备一架普通点的马车,将细辛、白芷并四名哑奴留下就行了,你们先回宫吧。”
桂枝立刻抢白:“宫主,没有我们跟随,若是有人冒犯宫主可怎么办?”
决明赶忙拉着桂枝的手臂,将他头压回地面上解释:“宫主,桂枝只是担心无人服侍宫主,恐怕不妥。”
离花宫主微笑着点点头,并不在乎桂枝的冒犯,重新拿起小几上的瓷杯,轻嗅着杯中浓郁的花香,柔声说:“你们去准备吧,他顶多半个时辰就该醒过来了。不要让他知道你们曾经出手伤人才好,否则容易惹来误会。”
四人领命道:“属下遵命。”
随即,四处散开,去准备一驾“普通”的马车。
出了农房,桂枝立刻对着决明不满的说:“细辛和白芷争风吃醋还来不及,她们俩哪有我们四个伺候得好,你拦着我干什么。”
决明放下脸色冷冰冰的看向桂枝,把他瞅得脸色讪讪才移开视线。
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起伏道:“宫主是人中龙凤,你们有些小心思无妨,只是别心存奢望。对宫主只需忠心,勿作他念。”
桂枝被决明挤兑得涨红了脸,气呼呼的用力踩着步子转身走了。
决明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陈皮和青皮两兄弟,平静的交代:“准备马车去吧,宫主从没用过下等的东西,许多物件需要准备停当。”
陈皮向桂枝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小声对着决明问到:“桂枝……这个……呃,宫主?”
决明一巴掌打在陈皮头顶,冷着脸说:“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青皮和陈皮马上想到宫主高雅脱俗的相貌,不由得低低笑出声,赶忙捂住嘴不敢再出声,去布置宫主需要的马车。
桂枝那种相貌身材,他对宫主动心思,到底谁侍谁?
决明也太狭促了。
离花宫主花沁南端坐在房间里,挑了挑眉毛,似乎觉得自己的是个小厮“闲聊”很有趣似的,等他们停下嘴,露出无奈却宽和的笑容摇摇头,起身走到唐宋面前。
他手掌微微一动,竟然就让唐宋从地面上飞了起来,奔着他白皙修长、看起来绵软无力的掌心而去,紧紧的吸附其上。
成年男子的身躯竟然像是没有一丁点重量。
虽然离花宫主要求的是一驾“普通”的马车,但这个“普通”只是相对于他出入都有十六名绝色婢女抬着的软轿而言,绝不是和路上那些破旧的马车相比。
饶是花沁南说了“普通”,这架马车也内外俱由天外玄铁所铸,八匹千里马拉着才能跑动。
花沁南走出房间对着马车中的摆饰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棋盘和箱笼都是固定在车厢中的,茶壶由磁石雕琢,可以随意摆放,不会滚得到处都是。
顺手将唐宋塞进宽敞的车厢,花沁南在唐宋身边的软垫盘起长腿,规规矩矩的坐好。
细辛和白芷赶忙将茶水、点心等一应物件备全。
没想到花沁南却对她们姐妹摆手,让她们坐到外间去,自己从棋盘下的暗格之中抽出一本《离花九针》安静的阅读起来。
没多一会,花沁南停下动作,松开了手中的书卷,将视线转向了身边的白发男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天气的寒冷,顺着车厢中唯一散发着温暖的花沁南蹭了过来,将头枕在花沁南的大腿上侧躺着。
他看起来十分具有神秘感,长长的留海遮在眼睛上,和雪白的皮肤几乎融为一色。
花沁南忍不住用力捏住掌心的书,迟疑片刻,转过脸若无其事的将手轻轻搭在唐宋头顶,摩挲着他别致的长发。
他的手指顺着男子的发丝滑动,发丝入手的感觉果然一如想象中细滑柔软,微凉的温度像在燥热的夏日从掌心滑过的池水一般,让人心中的焦躁都被抚平了。
花沁南停下动作,转过脸认真的看向唐宋,抬手将他的留海拂到脑后。
完美的五官出现在花沁南视线中,让他眼中露出赞叹的神色,忍不住微笑着贴近男子的脸,手指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过,落在他淡粉色的嘴唇上,顺着唇线描摹。
“……竟然这么软。”花沁南像是上瘾了一般,手指在唐宋唇上揉按摩挲。
他本以为这种外表似山顶积雪般冷淡的男人,连呼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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