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于是起身去一边的抽屉里拿了一对白手套给柯炀,柯炀戴上手套后才把玉雕拿出来,当打开层层包裹,看到那个由荷叶半包住的荷花玉雕时,他愣了一下,他说:“这是一块好玉呀,他花了不少钱吧。”
随即,他看到荷花里面坐着的可爱的小男娃后,他就一愣,“这个里面居然还有个小男娃,这个玉雕师手艺不凡,里面也雕得这么精细,而且没有雕坏。”
然后他又问清和:“这是古董吗?”
清和笑着摇头:“不是。这刚雕好没多久。是我设计请师傅做的。”
柯炀对他笑着说:“听冯舟说了你在自己做珠宝设计,我还以为你自己玩玩,没想到已经这么不错了。不错,不错……”
他感叹着,又问:“这个玉雕有什么说法吗?”
他既不是古董爱好者,也不是玉器投资者,对这个玉雕,实在没看出什么来,不过既然曹枫让送给他这么风雅的东西,想来是有什么寓意吧。
清和虽然觉得曹枫和柯炀之间貌似有些问题,但他也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既然柯炀已经结婚,他认为曹枫和他几个月不联系倒是对的,自己当初不该傻乎乎地说让曹枫送连生贵子的玉雕。
他此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出于职业道德,他只能道:“这个是莲叶,这个是莲花,这个是一个小孩子,在中国古代意象里,这个代表连生贵子,多子多福,寓意很好。”
“连生贵子?”柯炀微微挑眉看着这个玉雕,慢慢将它裹好放回了盒子里面,装好后他取下了手套放在桌上,他表情有点怪,带着一些讥嘲,之后就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清和看他不说话,便也沉默下来,他开始煮茶,煮好了就倒给柯炀,又问:“柯炀哥,要吃水果吗?”
柯炀用手掌撑在膝盖上,抬头看了清和一眼,神色有些迷茫,摇头:“不用了。”
清和并不善于找话题,柯炀不说话,他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又问柯炀要听音乐吗,在发呆的柯炀依然摇头:“不。”
“哦。”清和尴尬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默默陪着他。
在帮曹枫做这个玉雕之前,清和和曹枫并不太熟,曹枫在他心里的标签只是“哥哥的朋友”,而对柯炀就更不熟了,标签是“哥哥的不太熟的朋友”。
因为帮曹枫做这个玉雕,清和才和他熟了,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了解到了曹枫和柯炀不一般的关系,便有一点探究欲,更多是觉得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想他真不是一个适合知道很多秘密的人。虽然他从不会将别人的秘密说出去,但这些秘密却会让他多想。
柯炀发现了清和的忐忑尴尬,他为了安慰他,说:“没事,你别多想。”
清和赶紧点头,又问:“你吃不吃点心,我家的厨娘做点心很好吃。”
柯炀看他紧张,就笑着点了头,“好。”
清和赶紧起身出了茶室,去问厨娘现在有什么点心可以吃,厨娘回答后,他就说他要几份。
一会儿,清和亲自端了一托盘小点进茶室,把托盘摆在柯炀的面前,他就又去柯炀的对面沉默地坐下了。
两人默默地发起呆来,柯炀吃了一小块马蹄糕就没吃了,实在没胃口。
柯炀在冯家坐了很久,在清和的记忆里,以前的柯炀是非常张扬跳脱的,很爽朗,不是沉得下心静坐的人,但今天却一直坐在冯家茶室里没有挪窝的意思。
清和想,他才刚结婚,难道就不想回家了吗。
清和不由又想到那天教堂里,坐在他和冯舟后面的一家人,爸爸在玩游戏,妈妈要照顾三个孩子,想到就觉得难受,他突然对柯炀说:“柯炀哥,那天你和姜欢姐的教堂婚礼上,有一家人坐在我和哥哥的后面,有个男人,他的妻子抱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叫小宝,还有两个小女孩儿,其中一个叫美美,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柯炀因他的话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清和道:“我哥哥把一把骨扇给了他家的孩子,后来忘记要回来了。”
柯炀不由问:“是很重要的扇子吗?重要的话,我让人去问问,如果不重要,我去找一把差不多的给你好了。”
清和摆手:“不是很重要,就是一般扇子,我自己画的。不用给我们了。不过当时那个妈妈真是太可怜了,她的丈夫一直坐在旁边玩手机游戏,根本不理会她和孩子们,因为那个小男孩儿哭,他就让他妻子把孩子抱出教堂去,他妻子让他照看一下另外两个小女孩儿,他也不理,让将小女孩儿也带出去,我哥哥把扇子给了他小儿子让孩子不哭,他就要打他老婆,你不觉得这样的爸爸真是太不负责任太糟糕了吗。想来就很生气,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太丢人了。”
柯炀惊讶地看着他,清和还问:“你不觉得吗?”
柯炀说:“的确很人渣。”
清和道:“他为什么要和他的妻子结婚,就为了生出儿子来吗。前面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也根本不满足,生第三胎才是儿子。每个孩子只相差一岁多,想来是孩子一出生才小半年,他就又让他妻子怀孕了,不断生孩子,生了孩子,他也根本不爱孩子,也不养孩子,对孩子也没有责任心,全部交给他妻子去做。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提供精子满足家族对有男丁继承血脉的渴求吗。我觉得这太不道德,甚至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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