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九娘脸色不大好看,哼笑一声,眼神尖了起来:“一早听闻桃花谷谷主是个极凌厉的角色,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只是小小树妖有今日这风光也多是仗着你那……”
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媚九娘一偏头用嘴接住装酒用的松芦叶,高坐殿首正中的宴无台缓缓降下端酒的姿势,手上空空,笑容未减地问道媚九娘:“可是我巫行宫的酒水菜肴怠慢了诸位?九娘的嘴不用来饮酒倒是句句生刺,可还有趣?”
“哈哈哈哈,几百年没见,九娘还是一如往昔,嘴上不饶人。”
坐在下首的怀三殿下从善如流地举杯站了起来,对着宴无台笑眯眯地抱拳,又对着其余众人道:“只是今日乃是宴谷主寿宴,我等还是当以庆贺为主。至于旁事稍后再议,再议。”
他倒与媚九娘相反,生就一副与其赢鱼一族截然不同的倜傥面容,惹得当初他老爹以为自家夫人勾搭了什么小白脸生出来的孽种,好在赢鱼一脉的一颗乳痣证明了他娘亲的清白。因着一副好皮囊和一张讨巧的嘴硬是赢得赢鱼老主君的宠爱,加之生性fēng_liú在妖界之中也是享有盛名。他这一出来打圆场,媚九娘也暂时压了火气,就着宴无台丢过来的酒叶一饮而尽,回到了座位上。
柳碧玉在一旁冷眼瞧着,这宴无台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如今得了炽元丹更是气焰嚣张。说起这炽元丹还是从她合虚谷手里丢的,若不是谷中那只胆大妄为的蝙蝠妖,她瞥了一眼高坐台上的宴无台,眼内寒光一闪装作一派谦和,道:“谷主岂会是小气之人,这炽元丹可是五百年来妖界的至宝,在座的可有谁不想一睹其真容?”
随着话音落下,宴无台唇角笑意更深,凝起一丝讥讽的意味。随着一旁侍女送上来的新酒叶,淡淡地道:“就凭你们,也配让我拿出炽元丹?”
宴无台此言一出,令殿中所有人脸色哗然一变。就连一向机巧的怀三殿下脸面上都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一声道:“谷主这话说的未免过了,在座诸位同谷主一样,只是……”
怀三殿下话到一半,忽地一阵强流从巫行山脚直冲云霄,眨眼就到了巫行宫外!一直冷冷清清的宴无台感到这股异乎寻常的强大妖气直面而来,眼下那颗红痣猛然一闪,浑浊的赤色强风刮入殿中,将殿内的公子、小姐卷得惊声大叫!怀三殿下一干人等吓得全数退后,器具倾倒,酒食横飞,整个大殿被卷得一片狼藉!
“凭他们的确不配!不知本君来讨,可还讨得!”
那股强风聚集成人形,大咧咧地站在殿中。
风歇气顿,那些被刮倒的宾客这才缓过劲儿来。
宴无台皱眉将结界消除,幻真倒是一直稳稳地坐在那儿,瞧着凭空多出的一人。
来者豹头猿臂,十分高大。身穿一件兽面银甲,下身黄栌长裤有些破旧,毫无特色的乌色长靴上还沾着浮生花的汁液。此人脸庞上全是刀疤,露出的手背亦是旧伤累累,太阳穴突出,腹中妖气滚滚,已是炼体期之上的元婴期修为。
元婴老妖,竟会出现在这里!
众妖倒吸一口气,纷纷望向谷主——这次难逃一劫!
“不知尊下是?”宴无台拂袖一扫眼前东倒西歪的盘碗,颇有涵养地见礼,眼风里瞥见幻真依旧老神在在地自斟自饮,心口有些发闷。这种时候她不帮衬自己便也算了,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是怎么回事?顺着表妹瞩目的地方望过去,瞧见初息捧着一盘果子立在殿外,心里又对这位表妹困惑了三分。按说她若是对那小妖有兴趣,又怎么会将自己一番好意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是不愿承自己这份情还是说……自己亲自动手讨来的更有趣味?
初息一大早还未清醒,便因人手不足被前来琼花林捞人的仆役长给捉来了巫行山上的后厨,丢了一身饼娘的行头给她,说是听同她住在一起的妖奴说她会做几手糕点,原先做甜饼的十五个饼娘里面的一个被荆蔓伤了手,就让她先顶了上来。
原本只是做上百十张给舞云峰上的小妖们食用便好,偏偏给主殿的一道用长春树的叶子炖的汤水恰好出笼,而这汤水妙的便是如莲花般的嫩叶缓缓舒展如同绽放,往前殿传菜的妖侍手笨,给断了个缺口,被骂了一顿踢出了后厨。
初息好一阵忙活,眼看活做完了正脱了行头欲走人,又被仆役长给捉了回来,给她粗略的套上妖侍的外袍推了她去送菜。
“好累……”初息浑身酸痛却还要小心翼翼对待手里这些稀奇古怪的菜色,脚下缓步,神经紧绷,更难捱了。
哪知才行至殿门前,还未等里面的侍女出来取菜便差点被刚劲地妖风掀翻在地。
一时间殿内殿外乱作一团,初息身边跌了好些妖奴,可她只是晃了下身形。站稳之后发现眼前多了道无形的屏障,抬眼望向殿中却在一片惨乱当中看见唯一头脚都整齐的幻真正将手往袖子里藏,指尖还有未消散地浅浅莹光,乃是拟法印之后的形态。
初息莫名地和幻真对上了眼神。
“她在做什么?那道屏障是她所设?”
未能深思,殿中那元婴期的老妖突然长啸,吼声令整个大殿都颤抖不已,瓦砾震落砸下的殿中小妖、妖侍哀嚎惨叫连成一片才收声,一脸睥睨众生地道:“老夫起遥山蒲芦,小妖可曾听过?”
宴无台谦逊地道了声前辈,道:“蒲芦一掌定坤山一直为妖界的妙谈,无台怎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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