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区蓝惊呼着越过谢阳仁,慌忙抓起他的手,手心裂罅,汩汩往下滴落的血,朦胧了她的双眼。
不是没见过血,这些年风里来血里去,此刻眼里的泪却止不住。
谢阳仁呆愣住,万没想到,他挥刀伤的是他自己。
不愧是果敢狠绝的风少!
他明知,以他一人之力,敌不过他们!
他还很清楚区蓝的弱点,吃软不怕硬,更不忍见他受丁点伤害。
这招绝!
可谢阳仁终归疏忽了,当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他脖颈上时。他才心惊,发觉自己大意了,这里原先就不止他们三人,他忽略了那个从拐角出来挡住他们去路的车及车上的人。
他偏头。
那把刀往里抵了抵,沉声警告,“别乱动!”
区蓝闻声回头,一看一惊,回头再看佚行,他沉稳毫不惊讶,冷若冰霜的脸,冷冷的凝望着她,莫名的,让人心慌害怕,只是一瞬,她便明白过来。
这些年在灰狼杨昆中间打滚,他训练出来的人她大概也了解,干练犹如鬼魅,眼前这个持刀的男人,像是他训练出来的人。
适才自残,不过为了分散她和谢阳仁的注意力。
她瞄向他紧握在手,还沾了鲜血的匕首。
佚行冷笑,缓缓贴近她耳边,“是不是,很想来抢这把匕首啊,然后用来要挟我。”
区蓝咬着牙,压抑着满腔愤怒。
他嘴角微弯,一丝弧度扬起,帅气绝伦。
“只恨我匕首不见了。”
“那若然呢?”
“我会杀了你!”
“哦,你还有这本事!”他似乎心情不错,“然后呢?”
他盯着她,瞧她满脸恨意,反问,“杀了我,然后再自杀?”
她浑身颤抖,有些站立不稳。
他伸手便扶住她,用那只受伤血淋淋的手,搂住她左肩处,正是她中枪的旧伤,微施了力。她痛呼出声,又咬紧牙,忍着,再也不肯屈服,瞪着他,忍不住的是额际渐渐泌出斗大的汗珠。
“你放开她!”谢阳仁焦急,她被他挟持在腋下,正颤抖不止。他不能容忍他这样对她,旋身,也不顾颈间的刀,竟与那人缠斗起来。
“谢阳仁……”她痛苦的呻吟,佚行瞥了那男子一眼,挟着区蓝往后面的车走去,头也不回的冷声吩咐,“杀了他!”
“你敢!”
佚行理都未理她,撂下狠话,“今天,不是他死,便是你亡!”
“是。”
那人领命,一看就是名死士。
区蓝心中悲恸,一股腥甜从喉间涌出,她强咽回去,想帮谢阳仁,被他挟持着一动也不能动,她没有多想,伸出手,便压住肩头的手。
佚行瞳孔聚缩,辍然停下,看向怀中之人,她用了狠劲,压住他的手,往她自己的肩头,中枪之处,明明痛得受不了,倔强的咬着牙,一字一字的从牙缝挤出,“他死,我便陪他。这命我现在就还给你!”
亲自用他的手,来结束自己。
她想笑,
可痉挛的痛,让她全身无力。
他扳手扣住,便把她的手从肩头抠开,
想死,没那么容易!
这一刻,心莫名慌了,盯着她肩头,不知是沾染他手上的血,还是她伤口沁出的血。为了这个叫谢阳仁的,她可以死。她难道就不明白嘛,刚才自割受伤,不过不想彼此动手伤了她。
他知道,她关心着这具躯体,关心着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叫风少的男人,
他想,他是疯了,疯了才会追来,疯了才害怕,害怕什么,她的离去,还是她的心里或许也有着这个胸膛纹着海尔芙拉的男人。
区蓝得以松懈,转身便想去帮谢阳仁。
她不能让谢阳仁死。
她欠他的太多了,四年前,他就为了她,离开澳门,抛弃谢家,离开他疼爱的妹妹。只为守护她,那么现在,该由她来守护他,谁也别想伤害他!
刚走两步,他大手一揽,禁锢着她腰,带拉入宽实的怀抱。
她挣扎,
他已抱她坐入车内驾驶座,瞧着不安分人,“你乖乖的,我便放了他!“
区蓝得寸进尺,揪着他衣领,“现在就放!”
关心的是别人,不担忧自己。
“留他一命。”他撂下话,关了车门,启动引擎,油门一踩,区蓝猝不及防,直接扑倒在他怀里,此时方才发觉,两人坐姿暧昧。
她努力着想从他怀里爬出来,他的手,如铁般牢牢锢着她,另一只手开车,她正跨坐在他的腿上,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哪不适,背后的那只手,丝毫不松。
她挪身,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袋子。
“别乱动!”他闷哼一声,也不看她,只是望着前方路线。
区蓝偷瞧眼他,
晦暗深沉的神色无异。
她抓住自己腰背后的手,手心的伤口已凝结成血浆,她从袋子内取出些消毒水,毫不客气的直接往上淋。
他蹙紧了眉,收眼盯着她好一会,
“你想怎么处置我?”区蓝低着头,认真用棉团为他擦拭伤口处的血,也没听到有人回答,她犹自说着,“希望给我个痛快。”
说完,缠上纱布,
用力绑紧,
咬牙恨恨的想,痛死你!
他嘶的一声倒抽口气,额头皱成了团,回头扫眼她,小小的脸上,有几分得意的神色。
瞧着,似乎这痛,已无甚大碍。
“那男人是谁?”
“谢阳仁。”区蓝已收起她的医用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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