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所有人都不把你当皇子,你也要把自己当皇子,这是你的尊严——在心里不停念着小夫子的话,周棠继续威逼利诱那个管事。
“反过来说,若是你能讨得了衡儿的欢心,好处还会少么?以后衡儿要是还想养个什么宠物,定会想着来找你。你借本殿一头驴子,能换来皇长孙的信任,这交易划不划算,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他也不急着往前走,就站在那里等他想明白。
那管事算是个精明人,他看得出来,这位不得宠的七皇子也是在讨好皇长孙,估计是想借此机会多在皇上跟前露露脸。
既然是都是要讨好,那么他定不会害他,于是管事赔着笑脸道:“殿下教训的是,下官这就带您去选一头驴子带去。刚巧上回那十头还记录在朝阳宫名下,拿去一两头也不碍事。”
“那样最好。”
牵着小驴子出了中厩监,周棠长舒一口气。
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尽管迈得他心惊胆战。不知道接下去能不能顺利。
朝阳宫……平日里他根本不敢靠近的地方,远远地望两眼,便会有好事的奴才跑去通报皇上,说“不知道七皇子又在打皇长孙什么主意了”,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嚼舌根的。
可小夫子居然叫他今天必须走进去,还要跟周衡那讨厌的小孩亲近,想想他就不舒服,加上饿得咕噜直叫的肚子,他就更委屈了。
他也不是不理解洛平的苦心。无论如何,强健的体魄和精湛的武艺,是一个皇子必备的条件。想要更好地保护自己,那些技能是必须要学的。
兄长们在他这个年纪时早开始练习扎马步和调内息了,老五的枪法还得到过父皇的夸奖,在这一方面,他确实落后太多了。
再不甘愿,他还是站在了朝阳宫前。
深吸一口气,他一改方才在中厩监的骄矜,拽了拽身后的驴子,怯生生地对门口的守卫说:“衡儿、衡儿在吗?上次他说要看驴子长什么样,我今天带来一只陪他玩……”
他话音未落,守卫便道:“七殿下,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私自看望皇长孙殿下。”
周棠一哆嗦:“可、可是……我都把它带过来了。麻烦你了,能不能帮我通报一下?”
他衣服灰扑扑的,脸上还站着尘土,瞪着和那只小驴子一样的大眼睛,好像要哭出来了。
守卫看他一个小孩子如此无助,心也硬不起来,只能软语相劝:“七殿下,你还是回去吧,皇长孙殿下什么也不缺,这只驴子你留着给自己玩吧。”
“嗯……浮冬殿没有人跟我一起玩,我、我……”
垂着头,脚在地上蹭着,周棠把“装可怜”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弄得守卫面面相觑,赶他也不是,不赶他也不是。
这时候已经有人去真央殿告知皇上了,他们心想,实在不行,就让皇上亲自来解决吧。
周棠心里火烧火燎地着急,蓦然听见周衡大叫的声音:“我不要练剑!我不要练剑!我要找爹爹去!你们都走开!走开!”
估摸着那孩子应该是在院子里习武厌烦了,正闹脾气呢。
周棠眸光一闪,心里有了打算,决定自己也耍一把小孩脾气。
想到此处,他嘴巴一扁,往地上一坐,蹬着腿就开始嚎:“衡儿!我听见衡儿的声音了!我要找衡儿玩!你们干嘛不放我进去!呜呜呜……我还给他带了小驴子过来,难道要白跑一趟了么……呜呜呜,我要见衡儿!”
守卫顿时傻了。
刚刚还怯懦乖巧的孩子,现在居然撒起泼来。
泪水滚着脸上的尘土滴落,周棠顺手用袖子抹掉,结果袖子上的脏污又抹到了脸上,原本白嫩嫩的小脸顿时花了。
墙里墙外嚎成一片,连抽噎都遥相呼应着。
这场面挺滑稽的,守卫们有点想笑,但一边是七皇子一边是皇长孙,他们又不敢笑。
朝阳宫乱成一团,就听见两个小孩子一个赛一个地放声大哭。
周衡也听见外面的动静了,问道:“外面……嗝……是谁?”
身边的仆人簍-u,n涫Χ疾凰祷埃他拖着小絜距啪嗒跑到门口,隔着门问外面的守卫:“是谁在外面哭??/p>
周棠心想差不多了,就用簪子扎了驴屁股一下,就见小驴子一蹦老高,“啊呃啊呃”叫起来,混着他的干嚎,更添混乱。
周衡听出来了:“是七皇叔!七皇叔来找我玩了!你们快放他进来呀!”
“殿下,不能放……”
“我不管!放他进来!敢不听我的话,我就告诉皇爷爷,让他把你们的脑袋都砍掉!”
守卫已经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了,再加上周衡的威胁,一咬牙,就把周棠放了进来。
周棠立刻不哭了,周衡也立刻不哭了,小驴子也不叫了。
朝阳宫终于安静下来。
暗中抹了把冷汗,周棠心想,小夫子的指点果然精辟。
对付这儿的人,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撒泼打滚耍无赖才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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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和周衡逗了一会儿小驴子,周衡开心得咯咯直笑:“好好玩啊,这只驴子好听话,比上次皇爷爷送来的那几只好玩多了!”
周棠在心里冷笑一声:笨蛋!这就是上次送来的那几只里的一个!
在武师的帮助下跨上驴子,周棠很郁闷。
他在驴子上坐都坐不稳,更别说骑了,居然还没有小他四岁的周衡骑得好。这令他更加深刻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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