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悠然打了个呵欠，改观不改观又能怎样？罗盘已经到手，逃出去是早晚的事，她早就想着驰骋海上，做一回真正逍遥自在的人。可千万别指望她，像父王的那些嫔妃妻妾一样，每天精心打扮，就等着丈夫看上一眼。
妙儿已经飞快地给她梳好了发髻，正要拿一只凤尾钗，给她戴上。这种三羽的凤尾饰品，是王室公主才能使用的。
华悠然伸手拦下：“不带这个，妙儿，给我剪朵菊花戴上。”
妙儿茫然不解，华悠然只能耐心地睁眼说瞎话：“这凤尾钗，太华贵了，人家请我去吃晚饭，我总不好太张扬。尊煌城里的人崇尚自然，戴朵菊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真的么？”妙儿半信半疑。
“真，比真金还真！”华悠然肯定地拍拍她的肩，自己剪了一朵最大的菊花，戴在头上。镜子里映出一张清秀的脸，和……一朵傻里傻气的菊花。想起新婚夜的事情，华悠然对尊煌城主还是不能放心，只要有可能见到他的场合，她都要“小心翼翼”地打扮才行。
“来，妙儿，帮我描个粗眉，再多涂抹点胭脂……嗯，别舍不得用，这半盒都放上。”
……
锦雪住的院子，是整个观海楼里最好的，不但出入便利，更重要的是，院子里有一个天然的小小绿洲，长着几株沙漠植物。院子里的东西，一眼看去就知道，都是怎么贵重怎么来。连铺着青石板的小路上，都镶着猫眼石做点缀。
华悠然一进屋子，就闻到浓重的香味，似乎是西域出产的百里香，就连齐王宫里，也只有王后偶尔用过。
锦雪斜靠在榻上，用轻纱围住四周，纱帐里点着熏香，远远看去，烟雾缭绕，好像飞天舞女一般。一个小丫头，正跪在一边给她扇着扇子，一看见华悠然进来，一点不客气地笑了一声。
“忍冬，没规矩。”锦雪轻声喝斥自己的侍女。
华悠然暗吐舌头，连训斥人都这么含蓄，看这架势，她才是公主，自己真是太粗野了。
“悠然，快坐，早就应该去看你，这几天事情太多，有好几拨客人要招待，可千万别见怪。”锦雪娴熟地寒暄，她身边的侍女忍冬，不住地偷眼打量华悠然。
“那天的事，你别怪渊，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的脾气。这也怪我，我是最怕疼的，被茶水溅着了，就喊了一声。其实，渊他人很好，对熟悉的人很温柔……”锦雪说着说着，脸上带了一抹红晕，好像有几分羞涩，话却一点也没停下。
华悠然听着别扭，什么叫“对熟悉的人很温柔”，真是一对怪异的叔嫂。越是往下听，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就越强烈，像有一根鱼刺卡在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华悠然不安地动来动去，她才不会对那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有兴趣，更何况他还那么粗暴残忍……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门口一阵风卷入，玄金衣袍的人已经踏进来，这回是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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