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朗浑身一僵,竟忘了反应。
“楚朗,我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夏倾歌抱着他,细声慢语,近似哀求。“我发誓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至少有那么一点,对吗?”
楚朗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声音里藏着细微不可擦的颤抖,“夏小姐知道我是何身份吗?甚至连我年龄都不知道吧?”
“你就是楚朗啊,年龄……”夏倾歌嗫嚅着,她的确不知道他多大了,也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又如何,我不介意你是谁,也不介意你到底多大!”
楚朗并未转身,压住心底的颤抖,以背对她的姿势,冷声开口,“夏小姐只知我叫楚朗,却不知我便是江湖人所称的楚三无,幽冥宫宫主,传说中冰冷无情,嗜血残忍的幽冥宫宫主。”
他稍稍一顿,继续着,“楚某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将至而立之年,大了夏小姐整整一轮,若是勤快一点,儿子如今都能执刀仗剑了,即便这些夏小姐也都不介意吗?”
夏倾歌晃神,抱在他腰间的手无意识的松开,这些事的确一时让人难以反应,“我……我不介意的……”
楚朗目中闪过沉痛的神色,很快又平静无波,“而且,楚某已经有妻子了,请夏小姐自重。”
楚某已经有妻子了……这句话如惊雷一样响在她的脑海里,夏倾歌愣在了原地,目光失去了焦点,他已经成婚了?!
楚朗未转身,连头也不曾回,径直离去,修长的背影冰冷而决绝,他不是不想回头,是不敢,是不配。
卿本佳人,吾非良配。
夏倾歌自那日起便发闷了许多,不似往日里的活泼,连饭也少吃了。帝曦语猜测着,或许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快,找徵儿买了些糖炒栗子来。
“倾歌,你在里面吗?”帝曦语站在夏倾歌房门外敲门,“我进来了哦。”她稍稍用力就推开门。
反手合上门,才发现她房里很暗,明明是向阳的房间,她却将窗户都紧闭着。
摸索着把糖炒栗子放到桌上,走到窗边,把两扇大窗都打开,房间里一下明亮起来,夏倾歌正抱着手臂坐在榻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春日微寒,这样的显然会冷着的。
帝曦语拿着栗子在榻边坐下,“呐,糖炒栗子,还是热的,倾歌你不是很喜欢吗?”说着将栗子塞到她怀里,夏倾歌也只是木木的收着。
把床里的薄被理开,给她围在肩上,复又坐下,“吃栗子吧,别呆着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夏倾歌看着怀里的栗子,出了一会神,想起那日出去玩的时候,她嚷嚷着要吃栗子,楚朗带着她转了几条街去买糖炒栗子。
“曦姐姐……”夏倾歌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哭出来的。
“你说,我在听。”帝曦语将栗子皮剥了,栗子肉给她。
她捡了一个栗子肉吃了,“楚朗说他就是幽冥宫宫主楚三无,说他今年已经二十又八了,大我整整一轮。”她说的波澜不惊,仿佛只是说今日的天气如何,庭前的花开了几朵。
帝曦语不答话,静默着,隐瞒夏倾歌这件事,她也有份,她瞒的不比朗哥哥少,只是还不能说。
“曦姐姐,你们早都知道了吧。”夏倾歌转头目光与她对视,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突兀的消瘦了很多,眼下浓重的青黑色,漂亮的杏眼失了往日的华彩活波,多了几分灰暗与悲伤。
“是,但是朗哥哥往日里不愿暴露身份,所以没有告诉你。”帝曦语满是愧疚,又不能说出真实情况。
夏倾歌恢复原来的姿势,抱着手臂,目光落在地上。“那曦姐姐知不知道楚朗已经娶妻了?我料到他不是凤耀人,却未曾想他已有妻室。”
“知道。”帝曦语叹了口气,为她紧了紧肩上的薄被,脱掉鞋子,肩并肩同她一样的姿势,抱着手臂,蹲坐在榻边,“那倾歌可知道朗哥哥妻子是谁?”
夏倾歌未回答,帝曦语继续说,“是他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曦姐姐你说什么?!”夏倾歌惊讶的转头看着帝曦语,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帝曦语深深看她一眼,有些话,朗哥哥不能说出来,她可以,如若朗哥哥错过了倾歌,倾歌错过了朗哥哥,两个人终有一天会后悔的吧。
“朗哥哥的妻子已经走了六年了,带着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永远的离开的。两人从相识到完婚,并不知道彼此的血缘关系,知道时为时已晚,后来她便走了。”帝曦语低头看了看手指,又拿起一颗栗子,一边剥一边说。
“与朗哥哥而言,这是一辈子的痛,他拒绝你,没有别的,一是放不下旧人,二是不想耽误你。”
她伸手抚上夏倾歌的鬓发,仔细的替她整理,“倾歌,你还小,还有很多大好的年华……好好想想吧。晚上我让人做好吃的,记得出来吃饭。”她说完起身离开。
夏倾歌沉默的点了点,原来如此,他原来有着这么多沉痛的过往,难怪他总是那样冰冷,其实或许,他是真的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吧……
晚饭时分,夏倾歌又笑语嫣然的出现在饭桌前,眼下的青黑也淡了好些,显然好好睡了一觉。
“曦姐姐,晚上好呀!黎大哥,晚上好。”她笑吟吟的打招呼坐下。
“想好了?”帝曦语轻声问她。
“想好了,我可以等的。”她轻语。她想了很久,她不介意他是何身份,有多少过往,有多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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