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宫,一名浑身是血的人,在冷水的冲刷下再次醒了过来。
一名男孩把玩着手中的软鞭,随意的挥了挥,本就伤痕累累的人身上又多了几条伤痕。
“可知自己错在哪了?”男孩修长的手指挑起那人的下巴,那赫然是一张和男孩八分相似的脸,不同的是多了一丝阴柔。
琼玖艰难的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属下今日险些暴露自己的武功,也险些害殿下于危险之中。”
气若游丝的告罪,那眼神却是毫无波澜。
姜诸儿松开琼玖的下巴,温柔的将人抱了起来“没答对,吾说过,不许你和任何人太亲近,你却许瑾雯日日与你同寝,是吾的话对你已经没用了?”
琼玖眼皮都懒得抬,姜诸儿就是个疯子,和疯子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属下知错。”
羊度若有所思的看了琼玖一眼,整日跟在琼玖后面,他是知道琼玖其实也是在为主子考虑。
不过此刻他却不敢求情,他若求情琼玖只会更惨。
“这段时间好好养伤,这个月我会呆在齐宫,你就不用出来了。”温柔的替琼玖擦拭着伤口,然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是加了药物的水,只会让伤口更加疼痛罢了。
额头的汗水不停滑落,却硬是一声不吭,看的羊度一个男儿都于心不忍,然而两个当事人却像是在做着什么郎情妾意的事。
“好了,羊度叫人来好好包扎伤口,该去给父王问安了。”姜诸儿临走还轻柔的在琼玖脸上落下一吻。
两个不过十多岁的孩子却做着普通人几十岁可能都做不来的事。
早已对这样的事情麻木了,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姜诸儿,依旧放空思绪。
从那年雪天遇到姜诸儿开始她的生活就颠覆了,暗无天日的训练,像今天这样的惩罚早已习惯了,只要惹得姜诸儿不开心,比这更狠的惩罚都有。
麻木的看着侍女进来替自己包扎,想的却是那个粉嫩的小人儿。
正真的姜诸儿回来了,那定是不会如自己那般好说话,只希望她不要太任性才好,惹恼姜诸儿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琼玖不知不觉开始替姜瑾雯担忧起来,也许是因为那纯净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去守护?
可明明她该恨她的,齐宫的人她都恨,偏偏对那小人却多了几分纵容。
“琼玖大人,近日来还请莫要让伤口沾水,否则很容易恶化。”女医淡漠的嘱咐到,她也早已习惯了每次琼玖来此必是满身伤痕。
“嗯。”淡漠的应了一声,这偏殿窗外的景色还真不怎么好看。
习惯了去扮演另一个人,久了怕是就会连自己是谁都恍惚。
姜诸儿回来了,琼玖不用战战兢兢的面对齐国国君,不用每天面对繁重的课业,却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没有姜瑾雯那小鬼叽叽喳喳的还真不适应。
*
姜诸儿带着羊度从长信宫中出来便遇到了姜瑾雯。
仗着琼玖平日对她的纵容,不顾奶妈的阻拦,如往常一般扑向姜诸儿“王兄,王姐说你遇刺受伤了,可是他们都不让我去找你,我都五天没看到你了,哼。”
不满的轻哼,却没有换来平日里宠溺的微笑。
不准痕迹的躲开姜瑾雯扯着衣角的手,笑容依旧是那么柔和“王兄宫里有些不安全,自然不敢让我们的小公主来,伤到了瑾雯小公主王兄可会难过的。”
歪着头看着姜诸儿,依旧不开心,撅着嘴“那王兄会不会有事?”
姜诸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琼玖还真是好脾气每天应付这个小屁孩,不过还是很温柔的摸了摸姜瑾雯的小脑袋“王兄身边有那么多护卫怎么会有事,瑾雯要不要和王兄一起去给母后请安?”
小小的眉头皱紧“可不可以不去?”王后不喜欢她,才不要去,母亲每次都那么害怕王后。
眉头舒展开,不经意的弯了弯眉眼,姜诸儿点了点姜瑾雯小巧的鼻头“自然是可以的。”
展开笑颜,抱着姜诸儿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王兄最好啦,王姐好像还有事找瑾雯,瑾雯先走了。”随后如获大释一般的从另一条路跑了。
姜诸儿勾了勾嘴角,那眼神却是无比的阴冷,接过羊度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颊。
“主子,是否需要离小公主远些?”羊度低着头有些惶恐的问到。
随手将帕子丢弃,随后负手朝着虞央宫走去。
羊度只得恭敬的追了上去,分明才十五岁的人却是越发的深不可测。
*
安静的偏殿,寂寥的没有一丝人气,琼玖安静的仰望着天空,姜诸儿回来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的伤亦好的差不多了。
有多久没有这般有闲情逸致的看过那湛蓝的天空了呢?
一直住在琼楼玉宇,美轮美奂的宫殿,早已忘了那些自然的美丽。
抽出那把精致的剑,剑由心动,勾起满地的落叶,昏黄的阳光洒在那尚且带着些许稚气的俊脸,飞扬的落叶,竟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姜瑾雯偷偷看着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哥哥,只觉得有些熟悉,可惜只能看到一点点侧脸。
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琼玖迅速的带上那普通无奇的面具。一转身却对上了姜瑾雯那双清澈的眸子。
“汝是何人?”姜瑾雯想他大概不是宫中之人,否则她为何从未见过?
“草民琼玖见过殿下。”故作惶恐的跪在姜瑾雯面前只是挺直的背脊却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起来吧。”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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