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张子初醒来的时候,不见齐御风,连带地铺也被收走。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只能盼望原主不要时不时窜出来,吓他一跳。
他穿好衣服,就见那旧匣子放在桌上。明明记得匣子昨日摔在地上,怎么看起来完好无损,他走上前拿起细看,便知道被修补过。
外面的霜降听到动静,也不敢打扰,隔着门道:“公子,可要传膳?”
“嗯,端来我房内吃吧。”
他知道昨天原主的话,定让齐御风极为在意,若现在自己表现过于殷勤,前后反差太大,会引人生疑。
古代人吃饭都会固定在一处,他偏偏老是让人端来房里,把这将军当做客栈酒楼,也是稀奇。
齐御风没有在意,他自然也不会去改,反正下人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决计不敢说出口。
他用完早膳,便道:“霜降,我想读书写字,你带去书房吧。”
他一边说着,却是收起匣子,找了一块棉布将之裹好,放在床头。
霜降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敢多言,只等他做完一切,便静静引他往书房走。
“你们将军也在书房吗?”
“将军一早出去了,吩咐说不用等他。”
张子初没有再说,来到书房以后,便按着原主的习惯,先研磨写字。再有书童要上前帮忙,却被赶出了书房。他想要彻底感受一下古人生活,便索性拿起墨条,在砚台里兑了水,便可劲的研墨。
他折腾了五分钟,就见一砚台的墨水,但是手上酸疼得厉害,心中暗道,怪不得原主需要小厮,这力气活够折腾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拿起笔的一瞬间,他的心忽然静了下来。一个人在书房埋头写字,写到最后,不知不自觉的大半个时辰过去。
他看墨水已经见底,也不再练字,却是翻找昨日买的话本。下人送了一盒点心来,他坐在桌边,津津有味的看起了话本。
他也不敢在书房用膳,终究还是老实巴拉的去厢房,因为想继续看话本,倒是吃得极快。
就在他要继续回书房的时候,陈管家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叠图纸。
“公子,这是各处房契,你可以选一处安住。”他见张子初脸露惊讶之色,便解释道:“将军说,怕你在将军府住惹人闲话,故而给你选了几个宅子,若是喜欢,改日就可搬过去。”
张子初忽然觉得好笑,这是在赶他走吗?他拿过那叠纸细看,又听陈管家一一介绍,却是好笑。
这算是分手费?还是包养他的礼物?
他们之间,果然没有什么平等可言。他懒得再听这些,却是起身道:“我要出门一趟,这些宅子等我回来再说。”
白露跟着出来,张子初也没有反对,他特意到了一家茶铺,要一个临街的位置,便点了几壶好茶。随后,他便大喇喇的摊开话本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两个时辰,他点的是上好的茶水,那店家见他衣着品貌和两个跟班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敢来打扰。
他似乎终究看倦了,开始盯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到一辆马车缓缓经过。
白露只听得一句:“你留下看好书,我一会儿就回来。”
张子初已经直奔马车而去,往里面递了一封信,就又回到茶铺。
“我知道你等会儿要和你们将军告状,那也随你们去吧。小二,结账。”
他丢下这句话,便又回了府,到头就睡。想来是下午坐在茶铺里的时间太久,早已累极。
齐御风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被子有一半拖在地上,只有一角盖在这人身上。他有些无奈,上前想要掖被子,却被抓住了手。
“你想赶我走?”
说话的人闭着眼,没有看他,但语气并不是昨日那般温和,带着一点点质问的口气。
他跪在床前,半搂着他:“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既然想在仕途有所作为,也不愿意被那些话看轻,不如给你找个新居所。以后我自然还是会时常去看你,但定会小心谨慎,不落人话柄。”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给他选宅子吗?他没有底气说这我不能收,因为这是原主的愿望,若强行违背,天知道会出怎样的事情。
本以为这具身体已经完全是自己的,但原主竟还会偶而出现,若这样的话,每日和齐御风在一起倒未必安全。
张子初睁开了眼,对他说道:“你让人去准备用膳,然后把所有暗卫和下人都调离后院。我要从这扇门到后院的路上,只有你和我,没有旁人。”
他站起身来,趁着齐御风出去吩咐的时候,找了一件从山北带来的旧衣,那还是当初在考场穿过的一件衣服。
人人上考场都会背着新衣服,唯有这件是原主和陈三月厮混时穿过的,故而被原主穿到了考场。
他能理解原主的心情,便拣了这件衣服,铺开放在床上,又把那旧匣子放在中间,从四个方向严严实实的裹住。
齐御风进来的时候,见到这衣服早已认出,看形状也知道包的是那个匣子。他有些不知所措,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甚至想要向少爷坦白,自己就是陈三月。
但他不敢,这样做的后果太可怕了。听了昨日少爷私下的话,他知道若自己现在是鬼,少爷当他是索命的冤魂,倒不见得会多么害怕。可要是借他人尸体还阳,少爷未必会信他的话,就算信,也只会当他妖怪罢了。
他跟着张子初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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