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吩咐玲珑把那盏灯与昨晚的其他收获一起好生收藏起来后,乐猗容问明了自家二哥如今何在,便出了房门,直奔前院而来。
因着京中事态牵扯太广,急迫无比,来使传达的意思,是睿王不得不即刻回京,所以,这日一早,睿王于大将军府中的暂住之所,里里外外,就开始紧张忙碌起来。
虽然实际上,乐猗容早已全盘接手了乐祒于据宁城中的所有政事处置,就连大将军府的日常庶务,如今也基本都属于她的管辖范畴,但毕竟在回馈京中的情报中,乐猗容不过是因着乐祒兼职太多、分|身乏术,才体贴兄长地替他暂代了部分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宜。
因此,如今在使者面前,自然仍是由乐祒出面,操持睿王返程前的各项工作安排。
乐猗容来到时,此间行前准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于是,见她出现,正站在一起交谈着什么的睿王与乐祒,便双双回过身来。
反正某位当初来时,就肩负着替他家皇兄继续刷自己的“好感度”的光荣任务,所以乐猗容也不用介意,她与睿王明面交好,会引来什么麻烦。
只是,还没等她走到二人身边,便有一人突然从旁侧直窜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清楚这人面貌,乐猗容眉梢一挑,索性也不躲闪,径自受了他的跪拜大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我如今不过一介庶人,可当不起公公如此。”乐猗容嘴上毫无诚意地推脱,脚下步伐,却是半点未移。
闻言,来人伏在地上,自以为隐晦地微微抬眸意欲试探,却不防,正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凌厉凤眸。
见此情状,对乐贵妃往日盛名、历历在目的这位太监,哪里还会不明白,对方,显然是还记得他呢!
心中暗自叫苦,此人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只摆出愈发恭敬的模样,顺应着改了称呼:“奴婢见过乐大小姐!”
这时,注意到乐猗容动向的睿王和乐祒,已经直直迎了过来,于是,两人恰好没错过乐猗容对此,语调诡异的回应:“我可是,也见过你呢。”
“容容,怎么了?”
对乐猗容如此作态已然熟悉无比的乐祒,当即接过话去,随即,毫无意外地,听到了自家妹妹满含恶意的答案:“二哥,这位公公,可就是当日前来告知我你们出事消息的人呢……”
听到这话,地上那人已忍不住全身颤抖,可偏偏,乐猗容还要拖长嗓音,犹自未察般继续笑道:“若不是有这位公公‘好心’地以身示范,我当时可还不会意识到,离了父兄,唯有空头名号的我,会被践踏折辱到何种地步呢!”
听到这话,不仅乐祒面色一冷,便是从来浅淡温和的睿王,也是难得地有了怒意。
到了此刻,地上那位若还没想明白,陛下身边的王总管,特意让自己有此一行的目的,那就是傻了,可即便如此,如今的他,也只能叠声讨饶,寄希望于如今父兄无事的乐猗容,能难得大度地放他一马。
对于皇帝身边几个太监的勾心斗角,乐猗容自然不会有兴趣插入其中,平白给人当枪使,之所以当众计较,不过是直觉这太监另有所图,才先发制人而已。
果然,听到乐猗容表示自己如今无权处置有品有阶的太监,唯感劫后余生的那位,哪还记得起,先前拦住乐猗容,是所为何事?
就这样,直到乐猗容与乐祒、睿王撇开外头的忙碌之人,寻机独处,她才有机会了解到,自己先前决定,是有多么的明智而及时——
“据说,陛下此行命人,给你带了一封亲笔信。”
“啊?”
听到这话,乐猗容难得惊诧地微微瞪大了眼睛——
以她对当今的了解,亲笔书信这么“文艺”的待遇,可是从来只有与他灵魂契合的“真爱”淑妃娘娘,才能得到的特例啊!
所以,对于单纯用来敷衍吊着,以便勉强牵制乐家的她,当今竟突然舍得牺牲至此,究竟是几个意思?
乐祒虽对于当今这方面的癖好不甚熟悉,但光凭乐猗容的反应,也足够他意识到其中不对,因此,他当即转向睿王:“此话何解?”
自当日乐猗容与睿王互相摊牌、又将此事告知乐祒之后,这两人之间,显然也私下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故而如今,他们三人之间,已是彼此难得默契坦诚。
于是,睿王也不保留,就把自家皇兄所书“亲笔信”的含义,直接告诉了乐祒,言罢,还记得回过头来,给已经有些跟不上事态变化的乐猗容提供内|幕消息:“据说,文淑妃的所作所为,已是足够诛心,可何德妃,似乎却也并不是那么无辜……
“照理说,陛下有那问题,虽然以御医的说法,在母体身体尤为健康的情况下,确实仍有一定几率能够受孕,但其中内情如何,却着实不好把握。
“更何况,在后续调查中,有人于无意间,在尚药局的药案中发现,何德妃曾借口身体不适,命宫人前去索取几种药材,其中,便有部分,兼有保胎功效。
“所以很有可能,何德妃是已然知悉自己身怀有孕,只是发现胎儿注定留不住,才干脆选择借由此事,为自己牟取更多利益。”
说着,睿王兀自摇头:“大概也算她倒霉,明明身为受害者,却偏偏对上了文淑妃,换做旁人,陛下哪会调查得那般周详?也就是文氏,陛下才会明知她的罪责,还要下意识地替她勉力开脱。”
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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