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越欣赏,越觉得爱不释手。渐渐的,不知为何,他开始小声呜咽起来,随即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竟号啕痛哭。这动静,惊动了本寺的僧人先后起身前来查看。方丈将袈裟抱在怀里,一直哭,哭到二更时候,还不歇声。
寺内众僧当中,有两位僧人是方丈最喜爱的徒孙。他们上前,有些担忧地问道:“师祖,您为何要哭啊?”
方丈一边哭一边摇着头:“我哭无缘,看不得那大唐僧人的宝贝啊!”
“师祖年纪大了。这袈裟放在您面前,您只消解开看便罢了,何须痛哭?”
“看的不长久啊!”方丈长叹了口气,“我今年二百七十岁,白白得到了这几百件袈裟,怎么比得上他这一件?我若也像他那样,做个大唐的僧人该多好!”
一位徒孙听了立刻劝慰道:“师祖此言差矣。唐僧乃是离乡背井的一个行脚僧。师祖您年事已高,享有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又怎么是那唐僧能比得上的?师祖您享用的东西也够了,倒要像他做行脚僧,又是何苦?”
“我虽是坐享荣华富贵,乐乎晚景,却不得他这袈裟穿穿!若让我穿得一日,就是死也不枉我这辈子在世间为僧一场!”
众僧看着方丈的模样,颇为无奈:“您要穿这袈裟有什么难的?我们留他住一日,你就穿他一日,留他住十日,你就穿他十日便罢了。这不挺好的,何苦这般痛哭?”
谁料方丈闻言哭的更厉害了:“纵然留他住个十年半载,也只穿得十年半载!他走的时候总要奉还,怎生留得长远永久?”
还想让袈裟永远属于自己?悟空与瑾月同时抬头,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相同的东西,很有默契。做人要懂得知足常乐,奢求那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会为自己招来大祸。再说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又何必过于执着?
就在这时,有一个徒孙见了方丈这副模样,四村片刻后出头道:“师祖,您要想永远得到这袈裟,倒也容易。”
方丈闻言,立刻欢喜起来止住了哭泣:“怎么,你有什么高见?”
那徒孙道:“那唐僧一行也不过三个人,又是走路的,一路奔波想必非常疲劳,如今肯定已睡着了。咱们寺院这么多人,现在又夜深人静,拿了枪刀,打开禅堂,将他们都杀了,把尸首埋在后园。这荒郊野岭的,也只有咱们知道。之后再谋了他的白马和行囊,把那袈裟留下,以为传家之宝,岂不是长久之计?”
“好!好!好!此计绝妙!”老和尚听了这个主意满心欢喜,这才揩了眼泪。
悟空与瑾月蹲在屋顶上,听到这番对话皆是一震。之前悟空就隐隐感觉这些贪婪的僧人不是什么好货,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心狠手辣,为得到锦斓袈裟不择手段。瑾月睁大了眼,随即便垂眸,似乎在想些什么。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当时她的脑海中,只有这一句从一部自己很爱的小说上看来的话。纵然魑魅魍魉魈魆魁魃如何诡秘邪凶,也比不上人心的狠戾难测。
然而这时,另一个徒孙摇了摇手反对道:“此计不妙。若要杀他,须要看看动静。那唐僧倒是好对付,就是他那徒弟看着不好对付,而且那姑娘虽然看着年纪尚小又白白净净瘦弱得很,但跟着他们西行想必也有两下子。万一杀不了他们,岂不是反招己祸?我有一个不动刀枪之法,不知师祖尊意如何?”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依小孙之见,如今唤聚东山大小房头,每人要干柴一束。舍了那两间禅堂,放一把火准叫他想逃也逃不了,连马也一并烧死。就算有人看见,只需说是我们不小心走了火把禅堂烧了。那三个西行的烧死了也好掩人耳目。如此一来,袈裟岂不是我们传家之宝?”
满屋僧人闻言,无不欢喜,都道:“强!强!强!此计更妙!更妙!”
悟空重新将瓦片盖回去。虽然内心气愤不已,但现在万不能打草惊蛇。他的本事对付这些僧人那就是小事一桩,而且月儿也跟着自己,就怕那些僧人发现后会对师父不利。因此他强忍着举棒把这伙恶僧一下打死的冲动,坐在一旁思考对策。瑾月见他的模样,也静下心来,针对此刻情况有所思考,也尽可能的揣测悟空的计划方向。
片刻后,悟空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微光,想必是有了对策。他转头看着瑾月,被压低的声音中有些许的不屑:“他们不是想放火烧我们吗?干脆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自讨苦吃。不过我们得先回去做点准备。”
蓝瑾月点了点头,随着悟空起身,小心翼翼地在屋顶上移动,像只猫一样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可能是脚下屋顶被湿气渗入多年,有些许损坏,瑾月跟着悟空走着走着,突然被一块松懈的瓦片一绊,险些摔下去。
好在悟空反应迅速及时转身抓住了徒弟的手臂,心理素质有所提升的蓝瑾月也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识发声的反应。尽管如此,悟空还是不放心的捂住了她的嘴。可事情往往无法兼顾,那块绊到蓝瑾月的瓦片从房顶上掉了下去,摔成碎片的瞬间,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静谧的夜色当中,在空气中漾起涟漪。
屋里有些警觉的几个僧人听到了动静,立刻厉声向外面喊道:“什么人!”
眼看他们就要出来,悟空抓着瑾月手臂的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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