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姐,我是说过三天为期,我也说过,你的时间不多了。”那人阴森的语气在此刻听来却是让她感觉不到害怕,而是刻骨的愤怒,“况且,我可从没说过,这三天之内,能保住他们所有人平安无事。”
“你也不怕,我因此就不答应你的交易?”她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这个看不清容貌、看起来脏兮兮的人剥皮抽筋、痛扁一顿。
那人听到她的话,又是让人起鸡皮疙瘩地呵呵一笑:“我为什么要怕?你不答应我,要去送命的,也是你和你的家人,与我又能有什么干系。”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帮我救下我的家人?”囚车已经在去往刑场的路上,巳时已经过去,她不能再等!
那个人却好像是在玩弄她的耐心一般,笑着说:“那些人,已经是来不及了。”
“你有种再说一遍!”
“君大小姐,这可怪不得我,是你的决定做得太晚了,才叫她们,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不过,你现在倒是还来得及去见她们最后一面。等你回来了,同我做了交易,我倒是愿意帮你救下其他的人。”
有求于人,她已经没得选择。
她咬唇,忍住眼泪,只能全速奔向刑场。
程氏以为君渊昭已经走了,跪在刑台上颇为坦然,却偶然一睁眼,看到远远站着不停抹眼泪的她,瞳孔倏地放大,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守卫的士兵见了,一把将她按到在地上,隔了那样远,君渊昭都感觉自己听到了骨骼与冷硬地面的撞击声,而她,甚至孱弱到半天都不能再次直起身来,只能伏在地上,血红的眼睛眼泪直流,好像是在告诉她让她快走。
行刑的时辰很快就到了,君渊昭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颤抖,可是她,挪不开步子离去。
她能听到监斩官的一声令下,能听到那些一瞬间大起来的抽泣声。
一刀而下,血溅了一地,头颅咕噜噜地滚下台阶。
她已经吓得哭不出来,也忘记了躲开。
那人死去的人,都是死不瞑目,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都在看着她的方向。
她再也忍不住,颤抖着转过身,却是碰到一个温暖的、带着淡淡茶香的怀抱。
那样的味道,让她想起刚刚死不瞑目的程姨娘。
她也是那样的喜欢喝茶,收集了天底下所有的好茶。每次有了好的,都笑眯眯地捧着精致的茶罐子,问她:“渊昭啊,来试试姨娘的茶吧。”
为什么她从前没有好好陪姨娘喝过茶呢?
为什么她没有好好关心过姨娘喜欢什么呢?
为什么她,没能多孝顺姨娘一些呢?
她想了很多很多自己没能陪姨娘做的事情,后悔得大声哭出来。
面对她的哭泣,那人却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温柳诚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
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发泄,是平静,不是劝说和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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