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赛尔:“说了这么久,不怕累?”
“奎因。”
听到她呼唤,元帅绷不住那张严肃的面孔,无奈地撇撇嘴,凑近道:“又怎么啦?”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能去你府上叨扰两天么?”罗赛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卧在毯子上。
“当然可以!”若不是顾着外人,奎因冷漠的面孔几乎要眉飞色舞。她蹲下,仔仔细细地研究毯子,思考如何将这么大的一个思念体偷渡回自己的悬浮车。
“我们也走吧。”埃夫里上前一步,冲莉莉丝张开手心,“幻想号明日将集合备战,得回去做些准备。”
“是去支援军校?”
奎因心情正好,回头补充道:“军校那边,倒是不必担心,联盟军已经被黑羽联军赶回了边缘星系。”
“说起黑羽新晋的统帅,你们或许认识……”奎因摸摸下巴,“是辛克尔的小孙女,叫飒飒的。萨鲁利家族全灭,旧贵族派现在群龙无首,倒叫她抢了先机。”
“萨鲁利全灭?”一个轻柔的笑声响起,“怎么没人通知我呢,卢德温伯爵?”
莉莉丝转头,只见一个浑身包裹黑裙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花园门口。来人掀开面纱,两颊的蛇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笑道:“莉莉丝,你回来了?白鹭很想你呢。”
亲弟弑父,兄长殉国。家族的悲剧似乎无法在她面上留下丝毫痕迹,她依旧冷静,优雅,笑语晏晏,暗藏杀机——是黑曼巴夫人,她公然出现在光耀宫,宣告自己再度回到帝国权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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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路德维希处理完一切,回到偏殿,消息已经传开。
近卫队将光耀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宫内女官窃窃私语,畏畏缩缩地缩在墙根。路德维希面色如常,越过不安的众人,径直走向希泊尔夫人的住所。
果然,不知何时,那人已经回到寝宫,似乎从未离开。
夕阳下,黑发女子安静地坐在摇椅上,膝上摊一本旧书,发梢微微蜷曲,带着清新的柑橘芬芳,就好像他们第一天相遇的模样。
路德维希走近两步,皱眉看去,才发现她用毯子裹着一个鹅毛枕头,抱在怀中,心无旁骛地摇晃逗弄。
“好孩子,快些睡……”不成调的摇篮曲在昏暗的房内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能咽气,华丽的巴洛克装饰影影僮僮,显得十分可怖。
“克莱门汀·希泊尔。”
她没有抬头,轻声笑起来:“陛下,您第一次称呼我的全名。”
路德维希嗤笑一声:“你我心知肚明,这并非你的真名。”
“不错,可我早已背弃我的本姓。您叫我克莱门汀或是希泊尔,又有何不妥?”她弯腰将“孩子”放回摇篮,把膝上的书册倒扣在茶案,面带笑意,“陛下,您匆匆前来,是想亲自宣读我的罪名吗?”
路德维希不置可否,在棋盘另一侧坐下:“关于罗赛尔,你知道多少?”
“您大概已经看过69号死星的资料,应该了解夏娃计划。是,我曾是最初的参与者。当时我跟随父亲在实验室工作,负责基因调整和记录实验对象数据。罗赛尔是夏娃计划唯一接近成功的实验体,我与她朝夕相处……”
“呵,所以喷上她的信息素来接近朕?”他挑了挑眉,“还真是令人反胃的计策。”
“但很有效,不是吗,我的陛下。”她抬手拨弄了一下头发,笑容隐没在黑暗里,“只有一点,您说的不对。”
“喷信息素?呵呵呵呵,您真是天真可爱。”希泊尔夫人交叉手指,姿态优雅闲适,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恒星风爆发后不久,实验室出了内鬼。夏娃试验体意外遗失,判定死亡,数据也残缺不全。父亲被判重罪下狱,而我,为了将功折罪,主动移植了她的信息素样本。”
“移植……”路德维希想起她的习惯动作,呼吸一乱,感到一股猛烈的恶心从胃里泛到喉头。
希泊尔夫人蛇一样探身,抚上他冰凉的面颊,亲昵耳语:“怎么了,陛下,您不喜欢吗?……花了好久才成功的呢,这头秀发。它们总是等不到存活就枯死了,最后不得不更换整片头皮。即使现在,如果您用力扯我的头发,恐怕也会撕下一大片皮肤组织。至于后来的事……”
路德维希的思绪猛然拉回六十多年前。
彼时,刚即位的新帝野心勃勃,一心想找到契约伴侣,无意于挑选皇后备选人。另一边,元老院则对契约伴侣不抱任何希望,举办数场派对,只求将麾下的王宫贵女塞进光耀宫,速速生下继承人。
可是,谁也想不到,夏日末的最后一场派对,中选的,竟是孀居的边境侯夫人。
黑暗的阳台,远处似乎永不停歇的绚丽烟火,他终于逃离脂粉气温柔乡,不自在地扯松领结。正在这时,角落里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声响。
“谁在那里?”
黑暗中的女子转过脸来,他不记得那人的面孔,只记得晚风送来如痴如梦的柑橘花香。她靠近他,说话,行礼。年轻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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