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弓箭?!”
朱成钧“嗯”了一声。
他没有过多解释,也用不着了,瓦剌使者,汉人行商,弓箭,根本是抓了个现行,还用解释什么?
驿丞的心就突突直跳了,忙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杀头的罪——王爷,这事和卑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虽然住在这里,卑下只管个吃喝,别的都是官府老爷们的事。要是知道这些瓦剌人不安分,敢动这些心眼,卑下早奔去禀报王爷去了——”
就在他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剖白一番的时候,驿馆里面另一些瓦剌使者也醒了,匆匆奔过来。
这些使者是被扣下来的,瓦剌去年得了甜头,今年来的人比去年一点也不少,于是又被扣下了一半,这一半虽然不能入京,在大同好吃好喝地呆着,怎么也比在草原上吹风好,于是就在驿馆里,等着同伴们受赏回来,再一道出关。
见几个使者已经被严严实实地捆好,嘴里也塞上了破袜子,醒来的使者们忙上前理论。
有几个会说汉话的嚷嚷的尤其大声,其中一个正说的起劲,又说要找皇帝陛下告御状,又威胁要回去告诉大王——瓦剌现下的首领,身上也有一个王位,正是朝廷封的。忽觉脖间一凉,一柄长剑直直点了过来。
“谁再说一个字,捆上,一起带走。”
正忙乎着的护卫们齐齐应声,声震夜空:“是!”
交易的地点毕竟发生在驿馆里,驿丞再觉得自己清白,也难免害怕,这时候要撇清兼将功折罪,忙忙上前,呵斥那些瓦剌人。
“皇上开天恩,允许你们来马市上交易,又许你们朝贡,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犯这个禁!有本事告去,看谁掉脑袋!”
这个场面毕竟没有一点辩驳的余地,瓦剌使者声调便渐低了下去。
待安静些后,朱成钧吩咐那驿丞:“叫人去通知府衙,调集人手来,把这里看牢了。”
驿丞被安排了差事,心倒定了些,忙答应了,转去吩咐杂役连夜跑腿。
朱成钧看着护卫把人捆好,赃物带上,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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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忙活,回到代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秋果就在门房里等着,迎出来:“爷,都逮住了?没伤着哪吧?快歇息一会,热水和热饭热菜都是现成的。”
又招呼一同回来的护卫们:“也给你们备好了,自己去收拾啊!”
护卫们笑嘻嘻应了,押着人与物往里走。
秋果打着哈欠,撵上朱成钧:“这下好了,有这些,够钉死泰宁侯和那个挨千刀的木诚了。把他们那些歪门心眼动到爷头上来了,马市现是爷管着,里面出了事,全是爷的瓜落。打量着我们是好欺负的,嘿,治不死他们——”
他支撑到这会儿,虽困,也兴奋得厉害,一串话未完,赶着又道:“展伴读也该没事了吧?他怪吓人的,忽然跟许伴读托起后事来了,还偷偷摸摸的,不告诉爷。多大点事嘛,这下两处连了一处,那个木诚自身难保,可再不能给他使绊子了。”
朱成钧往里走,他一夜没睡,前半夜埋伏,后半夜发动兼收拾场面,此刻眼下有一点淡淡的青黑,但是眼神仍冷而清醒:“不够。”
“……”秋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惊道,“什么?这还不够?他们可是合了伙指使行商卖弓箭给瓦剌人!那个木诚难道修炼了什么蛊术不成?皇上就算年纪小,也不能这么糊涂吧?”
年纪小不是问题,不知道理,早早地还养出了一副过人的疑心才是问题——
朱成钧皱了皱眉,早同她说过,偏她肯信任人,才多久,就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
“你不懂。”他说了一句。
秋果倒也不往深里追究,道:“我不懂就不懂吧,爷什么都懂,那现在怎么办?展伴读那官那么难做,要么叫他辞了算了,到我们这来,省得在京里天天受气不说,小命都快弄丢了。”
刚说完,他自己又叹了口气,“唉,爷不用说了,我知道展伴读不肯,他那进士好容易考的,要是愿意辞,早辞了。”
朱成钧便不说了,寝殿快到了,他吩咐道:“我去休息一会,那些人看好了,别叫有什么损伤。等知府来了,你再叫我。”
秋果忙答应了:“爷放心睡吧,那些我来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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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时,因为牵涉到瓦剌部落,不但大同现任知府,大同总兵也来了。
两人等在前殿,见到朱成钧出来,一齐跪下行礼。
叙过礼后,便起来说正事。
“这家行商,我盯一个月了。”朱成钧跟他们交代始末。
这家被抓的行商,是九月初才出现在马市上,北方口音,打着布商的旗号入了城,却在第一时间就泄了自己的底,因为其中一个人,孟典仗认得。
那一年,泰宁侯派人散布朱成钧与展见星的谣言,朱成钧以谣言还谣言,也派人出去散播铁牛大刚之事,随后以黄雀之势,揪出了背后的黑手,这个交锋过程里,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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