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原来北辰君细心起来,竟然如此温柔……凉玉只觉恍若身在梦中,只知道讷讷点头,生怕一出声就打破了这个梦境。
凤桐看她痴痴的眼神半晌,满脸“没救了”的表情,摇摇头抿一口茶:“锦绣确是很会冠发,指给你以后,我的头发只能这样了。”
他指的是不冠发,任由青丝披在身后。但因为对象是他,这样竟然也有种fēng_liú慵懒的魅力。
凉玉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望向窗外,天气晴好,阳光金灿灿的,她环顾四周,惋惜道:“这样的大日子,温玉、司矩竟然都病倒了,吃不了席上的点心。”
季北辰面色微变,却并没有立即接话。他顿了顿,才道:“难怪到现在还没见到温玉,她怎么了?”
凉玉呼了口气,跑进内室藏剑阁,拿来个很精致的剑穗,这剑穗引月光编成,饰以六颗错落的东珠,银光璀璨。她将剑穗指给季北辰看,黑亮的眼里全是愧疚:“温玉实在是傻,为了赠我这件剑穗,竟然叫华蓉剑剑气打成重伤。”
约摸一个月前,温玉被梦靥笼罩,不能安睡,整个人迅速消瘦。锦绣说,这是温玉身上阴气太重,才会遭到邪物侵扰,应拿阳刚之气镇压。
锦绣原来是凤桐身边的婢女,后来见温玉孤苦无依,凉玉便指了她去照顾。凉玉十分信任锦绣,因为凤桐身边的人是在天宫待过的,懂得比别的侍女多一些。
她不放心将温玉放在男仙殿中,忽然想起自己的华蓉剑正是纯阳之物,于是一拍脑门,便将温玉挪到藏剑阁去了。
靠近气息刚烈的华蓉剑后,温玉的病果真一日日好起来了,谁知道那一日凉玉手上的手钏生异,她赶回去才知道,原来这几日温玉忍着头痛,亲手编了个剑穗给她,本想拴在剑上给她做贺礼,却不知道那华蓉剑认主,旁人是不能碰的,温玉拴剑穗的时候,猛地叫那剑气打得内伤,竟然躺到现在也不见好。
凉玉面含愧疚:“我那华蓉剑凶得很,应该多跟温玉强调几遍的。”季北辰怔怔地看着那剑穗,竟然走神了。
凤桐听着听着,脸色一变,眉头蹙起:“温玉碰过华蓉剑?可是在前日黄昏时?”
旁边的季北辰忽然咳了起来,一口血喷在雪白的狐裘上,凉玉吓了一跳,立即飞身上前:“都是我不好,你明明就没好全,却强要你来……”两手握住他的狐裘,用力紧了紧。
季北辰忽然将她的手指攥在手里,凉玉抬头看他,少年的眸子仿佛有一片剧烈颤动的星河,在她专注的注视中,慢慢地平静下来。
“玉儿,”他在她耳边轻声唤道,一如在大石溪的那一天,一样的狼狈,和缠绵,他颤抖的手过于用力,攥得她手指有些生疼,可是她却舍不得他放开。
“那日你也受了风寒,我子时起来熬了参汤,你不要着凉。”
他的声音很低,她才注意到他桌上还摆着一碗参汤,只是她从没想过,竟然是给她准备的。
他碰了碰碗壁,睫毛温柔地垂着,“嗯,还热着。”她两手颤颤地端起碗,看着他的眉眼,声音有些干涩:“北辰,待我……待我继了花神位,你可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待我好么?”
每天都这样温柔,这样对她笑。
红珠说的实在太对,有一日就想有十日,有十日就想要千千万万年。
因为……实在是太幸福了啊。
季北辰猛地一愣,她甚至觉得他的掌心在迅速失去温度,她心慌意乱,急忙端起碗来:“不要紧的,不答应也不要紧。”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咕咕咚咚地喝掉了,中途还呛了一下。
握着她左手手指的季北辰,随着碗底参汤的渐少,慢慢地松开了手,她才发现,两人的手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将空碗放在桌上,舔舔嘴唇,调笑道:“北辰君连参汤都比别人做得好喝呢。”
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凝视她半晌,缓缓地绽开一个笑:“以后我会光明正大地待你好。”
这一刻的凉玉恍然生出了错觉,这个对着她说出承诺的北辰君,有些不像她记忆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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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人红衣红唇,头顶是锦绣的平静婉丽的半张脸。凉玉对锦绣说:“今天凤君带着玲珑来了,你很想念玲珑吧,等庆典结束以后安排你们见一面可好?”锦绣灵巧梳着头发的手忽然顿住了,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嘴唇开始痉挛。凉玉觉得奇怪,从镜子里望去,只看见锦绣腮边有两行清泪。
“呀,锦绣,怎么哭了呢?”
她喉中咯咯作响,好像含混地叫了一声殿下,却立即缄默无声。凉玉脑后的头发被她整个抓在手里,只能歪着头,疑惑地叫道:“锦绣?”
“殿下怎么了?”回答她的是锦绣温柔的声音,镜子中侍女的唇角上翘,显得很欢愉,“殿下,现在要簪花冠,可能会有些疼,且忍一忍。”
作者有话要说:
首更1.5w字。存稿已经很多,后续日更5千,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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