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早饭了吗?我去给他做。”白锦振奋起精神,问道。
“我想他应该不饿。”刚才都被自己气饱了,估计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吃饭。
可白锦哪里真的不去做,只不过这次她没再做胡萝卜全家宴,只熬了米粥,外加看着颇为爽口的小咸菜。
她已经重新洗干净了手,鞋子都换了一双。她端着饭站在那里,鼓足勇气,这次,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没动静,意料之中。
她直接打开门进去了。
他仍旧坐在窗前。背对着他,跟昨天她来见他时,一模一样。
她走了过去,这次,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而后轻声道:“吃饭了。”
“你以为让小诺逼我答应让你来照顾我,就是我接纳你了?你别做梦了。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你,在我没动手之前,你自己消失吧,否则在这里丢脸的只会是你自己。”他的头连个角度没有换,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白锦踱步到他身后。猛然将轮椅转了过来,她右手扶住了轮椅,左手捏住了他的下颌,略略提起,盯着他的眼睛:“你想怎么对我动手?凡先生?你现在站也站不起来,走也走不了,咱们俩谁对谁动手,凡先生心里还拎不清吗?”
她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她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好好打量过他了。自从他们离婚后,她就没有再仔细看过他。如今。只觉他皮肤粗糙了很多,眼皮处还有一块疤,也不知当时伤得有多深,多少时日才会好。
她瞳仁颤抖,他却扬手打开了她的手:“滚。”
他轮椅要推走的瞬间,她再次扯住轮椅扶手,将他扯到面前,她掐住他的手臂,侧头便吻上了他的唇。
她胡乱地吻着他。
“砰”的一声,他将她推到在地,冷冷地看着她:“出去!”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形摇摇欲坠,她走到他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偏着脸,没了反应。
“你说一次让我出去,我就打你一次。”她握紧战栗的手,“小诺说,大凡先生喜欢受虐,所有的话我都要反着来听。你现在再说一次让我出去,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让我出去,还是让我打你,或者把你扒光丢出去?”她低头看着他。颤声道。
两人沉默着,空气似乎都僵硬了。
白锦推着轮椅到了桌前,把碗重重地放在他面前,就像个母夜叉一般,喝令道:“吃饭!”
此后又是长长的静寂无声,可他到底是听话了,默默地自己拿起勺子吃着粥。而白锦则是看着他吃。
良久,他感觉她从后面抱住了她。她半倾着身子,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了他的肩膀处,贴着他的脸,无声地哭泣着。
她的泪掉落在他的肌肤上,如火一样的烫。
黎川闭上了眼,他想要抬手,最终没有抬起,任她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眼泪都打湿了他的肩头。
对他的爱、对他的恨,似乎也都融进了这眼泪中。
她摸着他的脸,哭了许久,险些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抬着泪蒙蒙的眼望着他,蹲在他面前,摸着他的手、手臂,又轻抚着他的脸庞。又低头看着他受伤的双腿,她抚着他的腿,带着哭腔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把你变成了这样?”
他失踪半年,回来却坐着轮椅出现在她面前,这叫她如何接受?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究竟是谁让他的腿变成这样。
他依旧闭着眼不说话,只微微撇过了脸,眼睫略略颤抖着。
她摸着他的膝盖,他伸手拿开她的手,语调趋于平静:“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不需要你可怜,也不要你同情。我变成这样跟你没有关系,你用不着这样来施舍我。你出现在我面前,只会让我觉得痛苦,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残废、没用的男人。我跟你,早就两不相欠了。你活你的,我活我的,这一辈子,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有你在,我只会活得比现在更狼狈。”
他掉转轮椅,转动轮子,打开了门出去了。
‘有你在。我只会活得比现在更狼狈。’
白锦跪在了那里,悲伤逆流成河。
黎川复健回来,伊涵诺走下楼梯,双手插在背带裤兜里,淡淡道:“她走了。”
饶是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心底依旧坠入了一片黑暗中,那黑色的瞳仁也更加漆黑,但他脸上却毫无波动,连应都没一声就走了。
伊涵诺道:“锦锦终于如你愿走了,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很轻松?再也没人叫你黎川了,再也没人逼着你承认是谁了。当然。也没人再打扰你进小黑屋进修了。”她摆摆手,“快进去吧,你赶紧去修炼,过两天,你成神了,我带锦锦去给你烧高香啊。”
郝管家冲她摇摇头,顺着轮椅通道将黎川推回了房间。
他吃过饭的地方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他又像看到她搂着他无声地哭泣着,那声音就似在耳旁响起,让他的心跟烙铁烙了一般。
可是,让她走。从此,两不相见,才是对她最好的。
他已经给不了她最好的,只能,让她离开他。
别人会比他对她更好,别人也会比现在的他更让她幸福。
只是,这屋子比之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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