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了。寝室长气愤地将她的东西全部扔出去,她因此在外面租了房子。
母亲每次汇来的生活费足够她过上半年。她不知道母亲在外何以为生,也不关心。她对她的失望让她有时不愿承认自己有这样的母亲。她不和任何人建立感情,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走出来,也不让别人进来。她唯有以这样的方式保全自己,寂寞而骄傲的活着。
伊水后来找了份兼职。在汉堡店上班,每天工作三小时。有时下班没有班车回家,就一个人从汉堡店走回家。冬天的时候,室外很冷。伊水常常觉得自己会这样冻死在路上。她听着手机里的歌,看着背景的街道渐渐变得安静,才发觉,这样的生活方式也带着些许的温暖
四年中,母亲回来了五次,两人见了三次。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信,为什么不告诉她自己考上了北方名校。她从一开始就猜到母亲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不知为何心中还是升起无限失落。她被困在这个死胡同内,走不出,一辈子也走不出。
一次,母亲回来的时候是春节。她如往常般将自己关在房间。出来的时候,桌上摆上了一条红烧鱼,一锅鸡汤,一只烤鸭和几盘素菜。那是母亲第一次做年夜饭。虽然门上的春联还是前几年的,已经退了颜色,可她还是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她将菜都细细尝了尝。果然,除了鸡汤其他的和以前一个味道。可她还是将菜在三天内吃完,让母亲又给自己做了一桌。
那一年,伊水觉得心中某些东西发生改变。她告诫自己,自己是不会变的。她依旧得过上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独子一人去面对所有事情,寂寞而骄傲地活着。她知道,如果不想再次跌入深渊,唯有不再相信。
伊水洗了头,然后乘车去兼职的汉堡店上班。这是她最后一天上班。尽管如此,工作内容还是和往常一样。她做完所有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十点。她没有坐车回家,独自一人沿着长安街来到□□广场。她今天晚上不想回去。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面前这座威严的□□,想起母亲寄来的照片中,有许多都是布达拉宫。白天的神圣不可侵犯,傍晚的绚丽神秘,午后耀眼的圣洁。她不知母亲何以如此喜欢那片高原,似将之视为故土,不愿彻底离开。她亦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时想起母亲。
自从上大学以来,她一年回家两次。每次回家,信箱里满是母亲的话题。哪怕后来母亲知道自己考到北京,也还是执着的将信寄到家里。她将所有的信放在家里,有些看了,有些没看。信来自不同的地方,最多的是来自西藏一个叫碧土的地方。伊水从没有想过回信,从没有想过给母亲寄些什么。
夜里,有些凉了。她蜷缩着身体,困意来袭。她仍旧不想回去,就这样在这里过一晚。之后,生病或者其他都无所谓。她不希望明天来到,不希望这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虽然,这四年她仍然被排挤,孤立,冷落,可她早已习惯。之后,为了生存她必须和他人来往,交流,被迫打开自己世界的门去迎接他人。她有些害怕,不愿去冒险再次被人遗弃的危险去相信他人。
她对自己说:“蓝伊水,如果今天晚上你死了该有多好。生活本来就不存在希望,而后面陆续而来的是更深的心灰意冷。你得不到的东西,即使用尽全力你还是得不到。你已经不相信了,所以不要继续做梦。”
她不停地提醒自己,不停地告诉自己,此生,她只能这样悲哀的活着。人们所谓的幸福美好,在母亲送她回来时已经和她绝缘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在□□广场过夜。凌晨三点,她禁不住睡意,打了辆车回家。回到家倒在床上就睡。那一刻,她真希望这一次不要醒来,就让她这样睡去。
不知道几点醒来的,窗外明晃晃的。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迷糊间,手机响了。她不想去管。她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她电话。电话执着的响着,终于将她从睡梦吵醒。她拿起手机,还未发声,听筒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请问,是蓝伊水小姐吗?”
“是。请问,是什么事?”她的声音比她清醒的快。
“我是通知你后天来上班。试用期三个月,如果表现良好就可以成为我们的正式员工。”
“好的,请问我后天几点上班?”
“上午九点。”
“知道了,谢谢。”
“不谢。”
听完对方电话,伊水揉了揉嘴角,躺回了床上。十分钟后,她坐了起来,想起今天是毕业典礼,她得去学校领毕业证,参加典礼。此刻,她没了睡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起床,赶往学校。
赶到学校的时候,典礼已经结束。她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看见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毕业证还未领走。班主任见她来了,将毕业证递给她,说:“蓝伊水,怎么今天毕业典礼不来?也不请假?我还问了班上其他同学,叫他们通知你,竟然都没有你的手机。”她低下头,等待着班主任后面的陈腔滥调。许久,班主任才继续说:“我很佩服你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她看向班主任,眼中闪过警惕。“生活不是一个人的。你应该明白,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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