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捏着拳头,瞪着眼睛皱着眉怒道:“你自己看看从这小子包里掉出来什么。”
胡三瞥都没瞥,刷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破天荒的陪着点笑劝道:“东西找到了就算了,刚才我们又没翻他的包。把他打坏了咱们找不到草药怎么办?”
王震瞪一眼气游若丝的胜子,又瞥一眼充当和事佬的胡三,也有些下不去手,只好把手收回来,愤愤地道:“你今天怎么突发善心起来了如果这种事下次还发生,我一定把他的鼻子打断。”
我和王霖朔对视一眼,皆觉得颇为奇怪,一向不会管这种闲事的冷血胡三今天怎么会一反常态?我诧异的望着他,却无意中瞥见路叔的表情带了一丝厌恶和一丁点的慌乱。我心道他怎么会有这种表情,难不成干粮是他偷的,嫁祸给胜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摇摇头把它从脑子里赶走,路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自己偷自己东西?胡三边走回来边冲我们干笑一声道:“你们干嘛拿这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小姑娘。”
张思远打个哈哈含糊过去,挠着头低声对我道:“这事很不对劲。”
我点点头,走到沙坑边上想看看老孔的伤势怎么样了,但站定后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毫无反应。我有些忐忑,心道不会伤口感染晕过去了吧,纵身跳下去就见他歪着头靠着沙子瘫坐在那,眼睛紧紧闭着,皱着眉,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心忽地往下一沉,快步走过去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却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的额头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只有死人的皮肤触感才会这样!
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壮着胆子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没有一丁点鼻息。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小时前还在和我闲聊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具冷冰冰的尸体。我慌乱的抓住他的双臂把他放倒,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甚至隐约有臭味传来。
张思远拿着药瓶走过来道:“你在哪发什么呆呢,要不要给他换点药?”
我木呆呆的僵硬转过头道:“他……他死了。”
张思远一句粗话脱口而出,瞪大了眼睛,飞快地跳下来冲到我身边,把手指往他的鼻子下一放,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把头俯到胸膛上去听心跳,但这些都无济于事。他错愕的抬起头,两只眼睛如同牛铃般,不敢置信地道:“真死了?怎么会死呢,我明明用了抗感染的药了啊……”
我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慌乱的抓住老陈冰凉的尸体,扫几眼对张思远道:“要害处没有明显的伤口,他是怎么死的?”
张思远也乱了阵脚:“我也不知道,现在这么热,难不成是热死的?若是感染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死亡,难不成……附近还有响尾蛇?”
我脸刷地白了,慌忙跳开,张思远呼吸粗重地拿着手杖在地上乱打,可却没看到任何一条响尾蛇。路叔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沙坑上方,冲我们叫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颤声叫道:“他……他好像死了!”
路叔一个趔趄,像是风一边冲下来,抓住老孔的领子探他的鼻息。他的脸迅速阴下来,呼吸也变的粗重,翻过他僵硬的尸体仔细查看他的背部,企图找出致命的伤口或是牙印。我和张思远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过了好半天,他才皱着眉脸色铁青的抬起头,语调沉郁地道:“他是被响尾蛇咬死的。”
我惊呼一声,叫道:“伤口在哪儿?”
路叔把尸体放过来,我看到他的后腰处肿起老高,伤口处又黑又紫,几乎看不见牙印。张思远不禁咂舌,连看了自己的脚踝好几眼,多次确认无恙后才抬起头来。
我脊背发凉,连忙跳开,拿手杖把整个沙坑里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但却丝毫没看到响尾蛇的踪影。路叔忧心忡忡的解释道:“也许它咬完之后就逃跑了,我们还是赶紧从沙坑里出来吧,再有人被咬的话,血清不够用了。”
我长叹一口气,拖着他的尸体爬上沙坑,所有人看到后皆颇为震惊,齐齐围过来又是翻看伤口又是细问,王震又是后悔又是生气,连声质问路叔和胡三道:“我们去找干粮时你们怎么不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他很虚弱吗?”
胡三垂着头不说话,路叔叹一口气,拍拍王震的肩膀道:“这就是意外,随时会发生,无论我们怎么严加防范也防不住。”
我们刨出一个沙坑,把他草草下葬。填土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尽管和他没说过几句话,甚至他之前还要杀了我,但我却总觉得鼻子酸酸的。张思远双手合十,叽里咕噜的默念了一大堆,提起自己的背包叹道:“咱们还要继续。”
路叔决定吃顿简单的午饭再前进,他走到胜子的身边,坐下来对他不停地说着什么。我望着沙坑和不远处的那块老孔长眠于此的土地,感觉胃缩成一团,竟没有什么胃口去吃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张思远默不作声的咀嚼着,忽地抬起头,警惕的望望四周,轻轻碰碰我的胳膊。
我嗯了一声,他示意我凑过来点,嘴对着我的耳朵低声道:“老陈死的有点蹊跷。”
我早觉出了不对劲,心里有些怀疑,但却找不到目标。我竖起耳朵,用气声道:“我也觉出了不对劲,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他瞄一眼蹲在远处的胡三和路叔,鬼鬼祟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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