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之人七情六欲看的很淡,但那时我却是真的动气了,就算是清歌没有厄仙这层身份,就算她只是我的普通弟子,我也会护她,也会惩治柔泫。那日我用了独幽琴的音攻,以示警戒,柔泫却是半分悔过之心也无有。我欲再罚,却不料清歌替柔泫挡了琴钉之刑。
那时我与清歌已是几日不见,却是没想到她的变化那般大,果然厄仙转世,可塑之才。原本我想要由她自己融会贯通,生怕点醒她她会误入歧途,却不料想越是深入越是发觉清歌的心境与气度皆是常人所不及,乃是至纯至善。若成仙需他人提点,定然是要在对方毫无防备半点不知的情况下,而眼下便是正当时。我谎称要清歌与柔泫一同受刑,作出生气的样子,用琴钉刺她眉心,那一钉带着我的全部心法。随后我抱着清歌来到幽谷,这里是天地灵气最充足之地,眼下正是清歌所需。
清歌醒的还算是早,在她额间一朵新开的紫梅,证明她已成仙。我说我口渴,叫她去溪边取水,实则想要让她借着溪水一睹她眼下的样子。我想瞧瞧,她的反应。我以为她会开心,会兴奋,再不济也会露个微笑,毕竟我的小徒弟清歌,是那样的爱笑。却不料她竟是半分喜悦也无有,反而是有些难过。我有些担忧,不知何故,一个闪身来到她的身边,她却只告诉我,她瞧着这额间紫梅想起了柔泫,担心柔泫现下情景,甚至还因为自己平白得了我的传授而不安。
清歌平日爱笑,每个笑都夺目,因为她的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偏偏她不笑的时候,偏偏是她这个担忧的表情,却印在我的心头。她说的那二字“平白”,刺痛了我的心。是平白吗?哪里平白?何处平白?这整个清秋道,心心念念要利用她的,不就是我吗?
我问清歌若是有一日发现了我是在利用她,是否会怪我?我怕她说会怪,又怕她说不怪。若会怪,我不愿,若不怪,我不忍。可清歌竟是笑了,她竟是爽朗的笑着,反问我是不是在同她说笑。在她心中,我是断然不会负她那个人。
就是在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也就是这一刻,我决定不再利用清歌,琴柔的毒,由我来想办法,而清歌,便永生永世的待在幽谷即可。这里好花好水好景,够她终老。若说从前清歌厄难之体尚可不被旁人发现,可如今清歌厄难之体再加厄仙之身,在这整个仙界,人人得而诛之,毕竟千年前仙界那一场浩劫,无人愿再发生。而由我设下结界的幽谷,便是她最大的保护伞。可我没料到,即便如此,还是不可避免的伤害了清歌,她那般用力的一次一次冲撞向结界,宛若她一次次的撞在我的心头。
我的清歌,我最好最善良的清歌,最傻里傻气相信着我的清歌,还是一次次的被我伤害着。
在离开了幽谷后,每每回到九重殿,我都会推开那扇门瞧上一瞧,每日命人打扫干净,不是不想清歌,只是如此是对她最好的决定。而榕惜殿中情景并不好,但凡能想的能做的办法,我都试了一遍,换来的却是琴柔的身子一点点的弱了下去。我只能再回幽谷,带清歌归来。带清歌归来之后,我甚至来不及与她说上几句话,便被小姚唤走,称榕惜殿出了事。琴柔确是出了事,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若是再不取毒,哪怕是远古上神再世,怕也是无能为力!我只得急匆匆赶回九重殿,取毒。
清歌似是睡着了,我并未唤醒她,若是睡着了,也许能让她少些痛楚,毕竟那毒是她血液之中的,若是取了,定然是会痛的。我用瓷瓶在她腕口切口处接着,看着毒一滴一滴的滴落,说来可能肤浅,那一刻我愿以我的鲜血换之,只要不伤害她,什么都可以。
终归清歌还是醒了,只是我却是不能对她说什么。一来,琴柔随时都可能丧命,此刻一息时间也不可浪费,就算此生我无所作为,一无所获,琴柔的命我是一定要救的,因为这是我给师父的承诺,况且师父对我有救命及养育之恩,琴柔的毒更是拜我所赐。二来,我无法面对清歌,这是一场清歌本不用卷进来的事,却被我硬生生的卷了进来。
千年前厄仙一语成谶,她下的毒,果然只有她体内之毒能解,以毒攻毒。待琴柔服下清歌体内之毒时,便是呼吸归于平稳,面色甚至有难得一见的红润。如此,我便随之返回九重殿,眼下我更放心不下的是清歌。待我归去,清歌似是睡着了,我轻声唤了她几声,她亦没有转型。清歌手腕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总在伤害她,轻轻触碰,生怕弄疼她,她定然不知,我有多想能代替她受这些伤。不知她体内情景如何,我探她脉搏,还好,脉象平稳,一切正常。
翌日,忘忧谷大宴,凡是仙门中人皆要白衣赴宴,我便换上白衣,将平日里穿的竹青色衣袍叠放在九重殿内。那一日忘忧谷来人不少,但因为长久在凡间寻厄仙转世不曾与众仙人来往,识得的实在不多,略微眼熟些的,不过也就是天诀门九思上仙。
九思好似也是百年未曾出现在仙界,此番前来怕是也因不得不来,如此一来,我与他倒是一般无二,便同坐在一处了。
“见过九思上仙。”
九思一怔,似是想不到此处还有人叫的上他的名字,他的眼睛在我眼上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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