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道苏宇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他在晚上吃饭的时候竟反常的流下了泪,他问我:“郁茵,你知道的吧,我的右腿,是废了的吧。”
我先是一愣,却还是安慰他说:“没有啊,你不要乱想了,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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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打好的饭菜放在他的面前,他用右手捂着面,大声哭泣了起来,对我说:“到现在你为什么还要隐瞒?这样对我,有意义吗?”
我依旧没有将实情告诉他,他看着我这样,好像非常的不满,他将我打好的饭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对我说:“郁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是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的人,我是注定要搀拐的人,你应该早就知道的吧!”
他捂着面的手放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愤怒,他提高了语调,以至于整个病房都充斥着他的声音,他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内疚的缘故吧?!”
我没有作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许,在此时,我只能沉默,而我的沉默可能更加激怒了苏宇,他的样子,有一些可怕,他大喊了起来:“我根本,不需要你们谁的怜悯,一点都不需要!”
我试图张开了口:“对不起,苏宇,我”
苏宇沉重的说:“你走吧,我想静静。”
“苏宇,别这样。”我再次开口。
苏宇对我发火了,那是我印象里苏宇第一次对我发火,他对我吼叫:“走啊!我不需要你。我想静静!”
我的鼻子也是一酸,泪水经不住的就流了下来,我跑出了病房之中,我坐在医院的大厅里,我不知道去哪,是啊,苏宇,我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你的右腿再也好不起来了,可是救我的,是你啊,我该如何去回报你的恩情,又该如何去减灭我的内疚,除了照顾你,跟你在一起,我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选吗,还有其他的方向,可以让我继续前行吗。
我想着想着,泪水逐渐越涌越多,我控制不了自己,不断地抽泣着,或许,我本就不该欺瞒着苏宇,我应该跟苏宇说出实话,说我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报答他,可是,我要怎么说出口,怎么去在这种爱情中缓解我的自责,我根本就没得选了,不是吗?
哭累了,我擦去眼角的泪,回到了病房中,我看到了苏宇的母亲皱着眉头,带着一点安慰看着进门的我,苏宇还没有睡去,只是看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恨,苏宇母亲将我叫到了外面,对我说:“孩子,我听说了宇儿对你发火的事,你不要太在意。”
我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对苏宇母亲说:“阿姨,没事,我知道苏宇应该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等他冷静下来,应该会有所改观的。”
苏宇母亲点了点头,用手抚了抚我的头发,说:“孩子,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为能有你这样的儿媳,感到幸运。”
我的笑容依旧苦涩,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苏宇母亲与我一同走近到苏宇的面前,苏宇撇过头,他的泪渍还未风干,我知道他很难受,我也试图换位思考体会他那种痛楚,可我,终究不是他。
苏宇其实为我也付出了太多,不管是帮我教训高年级的女生,还是在冒着危险帮我揍人,又或者是这次车祸等等,他的付出,其实不比封雨叶要少,甚至我曾经想过,假设我先遇见的是苏宇,而非封雨叶,我们的故事情节会如何发展下去,可是有太多的假设了,当假设不成立,一切都是空谈,人们妄图在假设中寻求慰藉,到头来,最大的,只是增重了自己的惋惜罢了。
病房里的气氛逐渐平缓下来,苏宇睡着了,看着他入睡,我也安心的舒了口气,苏宇母亲对我说:“孩子,你也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我起了身,打了个招呼后便走出了这医院,望着月色妖娆的天空,霓虹灯闪烁的道路,我突然,感觉很无助,我的步伐很慢,思绪,很乱,说实话,在照顾苏宇的这段时间里,我无时不刻都在佯装着快乐,甚至我都停止了写日记,并不是因为我放弃了这个习惯,而是我实在腾不出时间去写,去怀念,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的心,始终被苏宇的救命之恩这牢固的枷锁禁锢着,不能移动分毫。
我自然知道着自己的痛苦,可是苏宇的痛苦,封雨叶的痛苦,应该都要比自己的痛强上太多,我突然发现,我是一个极为自私的女生,我明明什么都改变不了,却还一味的去幻想着未来,幻想着美好,看到这样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我停下了步伐,坐在了旁边一个石凳上,风很大,透着一些凉意,我的头发被风吹起,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包括过去的,现在的,我的脑海有些许的疼痛,无奈下我还是沉重的迈起了步伐,走了回去。
其实在那个瞬间,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觉得自己已经辜负他们的太多了,既然苏宇救了我,那我就不能再辜负他,是的,我的决定是,要将封雨叶完全的忘却掉,选择苏宇。
我将关于封雨叶的日记,关于封雨叶的一切都锁在了一个箱子里,将钥匙扔在了垃圾桶,封雨叶,你会谅解我的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知道吗。
我每天还是来照顾苏宇,苏宇在我的照顾下也逐渐没有那么大的怨念了,只是偶尔会发发小脾气,抱怨自己,我悉心的帮他,让他学会了搀拐走路,每次他有进步我也会流露出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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