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可见
林声晚按动作指导的意思摆几个鬼气森森的pose, 得到一个大拇指,冯先生在庭院屋檐下扇着蒲扇,打手势让摄影师齐老师试探一下她的可塑性,齐老师心下会意, 如若不出所料,这批参选聊斋的苗子很有可能是华梦演艺公司的第一批新人, 选角导演自然想看看这批新人的潜力好做投资, 他跟动作指导嘀咕几声,高声冲林声晚说, “我们来做个瓦上追击的动作, 不过不要勉强自己。”
林声晚点点头,她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生怕被人看出那钢丝只是一个借力点, 其实根本没用, 吊臂慢慢将她提溜到房顶,然后,顺着钢丝的方向,她下意识地踏起轻功穿花步。
“这个动作不错,”动作指导是内行, 看得出她动作里的内涵,他戴着顶草帽,眉眼不知不觉舒展开, “这小姑娘, 是同道之人啊。”
“她学过武?”听到他这句, 摄影师难得地将视线从取景器上移开,咂摸道,“看起来弱不禁风,不像呀。”
“应该有点底子,”动作指导肯定地答复道,“就是不知道学的是哪一门的功夫。”
从半空下来,工作人员帮她解开威亚,朝另一个选手招手,她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林声晚瞟到她不断眨动的眼睫,安抚道,“如果你害怕的话,跟导演说一声,他不会为难的。”
可听到这话,小姑娘瞪她一眼,手也不抖了,把头一昂,“来!”
林声晚耸耸肩,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一声尖叫,转头一看,女孩初上威亚掌握不了平衡,钢丝一拉直接头朝下翻转,工作人员忙把她扶正,动作指导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喃喃道,“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嘛。”
一边还没走远的“不正常”林声晚:[微笑]
试过威亚之后,剧组开始试戏,和往常一样,魏老师派上他的学生们充当剧情人物,五名选手按场景分组抽签决定顺序,林声晚两人排在第二组。
“我先上,”另一名选威亚的小姑娘事先声明道。林声晚点点头,这样的话她排在第四。
这一幕的剧本台词很简单,主要集中在打斗戏,她与扮演宁采臣、燕赤霞和黑山老妖的三名男同学在动作指导的指点下练习,另外四名选手也纷纷做最后的准备。
十分钟过去,选角导演冯先生开始拍摄第一名选手岑念萱的戏份,她选到的是生离死别,林声晚练习之余偷空往屋里瞄一眼,导演一喊开始,她就开始酝酿情绪,哭得梨花带雨。这种戏要拍三次,得不停补妆重新酝酿,其实也不容易。拍到第三次的时候,岑念萱已经哭不出来了。
林声晚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和三名男同学练习,威亚逐渐调整轨道到屋外的空地,她这一幕换上一身红衣,除却吊威亚,童女士讲解时说明这幕戏的难处在于“无实物表演”,因为所谓剑气及种种特效皆是后期加入,演员们得展开想象,营造出合乎逻辑的真实感,这就是说,她需要对着空气做出挥袖、甩绸缎攻击的动作,并且坚信这些动作真实可信——不少未经训练没有经验的演员第一次做这样表演,时常有笑场的事发生,但她只有三次机会。
“如果你们三个ng,”魏老师板着脸,恍如在课堂上训话般对三名男学生说,“我们就换人,反正其他组还有燕赤霞和宁采臣,换到不ng为止,要是全班人都过不了,你们这学期的学分就别想往我身上掏了。”
他们毕竟是科班出身,无实物练习每天都在做,于是嬉皮笑脸地答应道,“要是她ng,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林声晚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每人三次机会,轮到她的时候,躺在躺椅上的林声晚正在屋里吃村里人送来的西瓜,夏日炎炎,从井里吊起来的西瓜冰甜可口,一边扇着蒲扇伴着屋外蝉鸣,再惬意不过,排在第五的苗佩无所事事地盯着她,“你怎么吃的?妆居然一点没花。”
林声晚用纸巾稍微按了按唇角,心情愉快地笑道,“无他,唯手熟尔。”
西瓜再好,她也不敢多吃,浅尝一块便住了口,那边冯先生已经在叫她,“下一个,林声晚。”
她走出房门,蝉声大作,热浪扑面而来,听动作指导再次重复一遍需要做的动作后,让工作人员帮忙戴上威亚设备,导演一声“开始!”鼓风机一吹,她衣袂飘飘,被钢丝吊起。
刚操作完前一个女孩,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的威亚工作人员呆了一下,心跳快得自己都听得到。
这熟悉的、轻飘飘的手感,威亚上真的有人吗?
难道……不是人?
他打了个寒颤,赶忙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手上还是按动作指导的指挥,或快或慢调整威亚的钢丝,拍完第一场,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不错,”摄影师不吝嘉奖,“你镜头感很强,是不是一直都在注意镜头的位置?挺好的习惯,继续保持。”
魏老师也在默默点头,这一幕虽然是打戏,但她没有出戏,保持第一次拍定妆照的高水平,在被黑山老妖击飞后,趴在地上抬头注视宁采臣的那一帧,黑发红衣雪肤,透着楚楚动人的风情,几乎可以单独挑出来做截图。
是个可教之才。
等林声晚三遍拍过,工作人员收好钢丝的时候,诧异地发现吊臂螺丝松动,钢丝轻轻一拉应声脱落,不知是何时出的问题,吓得他赶忙打电话找公司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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