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小杰慢慢从玻璃上滑下去,瘫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王逸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死了?如果不是这一面玻璃墙,小杰觉得自己绝对能把他从水下面救上来。
但是,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活生生的一个人,前几个小时还睡在床上,自己就坐在旁边。王逸那个时候还叫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吵吵闹闹的烦死了。”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原来王逸还说过,“太好了,老二还在,没有变成女生真是太好了……”现在岂不是讽刺的很。
小杰现在脑子里感觉变成了一团浆糊,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快,但是呼吸怎么快好像都吸不进去氧气,喉咙有点刺痛,所以经过的空气忍不住也变得颤抖起来。
又过了一分钟,小杰现在几乎心如死灰,完全不想思考什么东西,满脑子都是“死了”“死了”“死了”……
可是,两个星期前王逸背着她跑去校医室的记忆偏偏又冲进了脑海,就像在她面前摆了一台电视,放映着当时的场景,然后脑袋被固定住了,眼睛上撑着一个铁架子,强行让她去看。
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感觉和现在差不多,面临死亡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通感,不由得把自己当成了沉在水下的王逸,想象着他痛苦地憋着气,逐渐肌肉麻木,大脑变得昏昏沉沉的感觉。
偏偏眼前开始眩晕,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颠簸,伏在王逸的背上,把滚烫的脸贴在他流着汗的冰凉的脖颈处,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王逸当时呢喃的那句话:“我不会让你死的。”明明是一个胆小的死宅男,为什么老是去救人啊!
眼泪顺着小杰的眼角流了下来,她瞪大了眼睛,像失明了一样望着前面起伏的湖面,忘记了呼吸,嘴巴张着,急促的呼吸不过就是她自己的想象罢了。
然后……
别墅二楼黑洞洞的阳台上,一个小小的身形出现了,艰难地爬上了阳台壁上,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在狂风之中头发纷乱地飘舞着,白色的裙子显得非常单薄。
她慢慢蹲下了身子,弯下腰,像一只蓄力待发的野猫,突然舒展身形,箭一般划破雨幕,直接冲进了游泳池里面,溅起了大量水花。
小杰看见这一幕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异常的冰冷,因为撞玻璃墙而产生的疼痛感重新回到了身体上,连忙站起来,恨不得把自己融到墙里面去,正面紧紧地贴着墙,紧张地看着。
又过了不到一分钟,泳池边上“哗”地冲出了两个人。
林隽浑身是水,两只手拖着王逸上来了,但是只上来了一大半,还有两截小腿缠着湿透了的床单,留在水里。
她也股不着其他的了,立刻就把王逸垫到大腿上,抬高腹部,把胸口和头部垂下来,并且用力地按压他的胸口。
王逸的嘴里和鼻孔里立刻流出了大量的水,但是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
林隽也算是懂一点,紧接着开始做心肺复苏按压和人工呼吸,只可惜,小小的她肺活量根本不够,而且动作也不够标准,都不知道捏着王逸的鼻子。
才做了两口就已经气喘吁吁,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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