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自荐,来暖本宫的身子么。”
“……”
男人道出第一个字时,静静就记起他是谁了,但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她实在不敢确认对方是否还记得她。
“媛……媛媛姐,是我呀。”
静静小心翼翼地从盆后冒出眼睛,刚探出半个头她就吓得一抖,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进屋来了,正倚在窗边望向她这里。
说是望,也说不得是望,只因这男人的面孔是一张椭圆,唇舌鼻孔双眼眉睫,一切皆无,就跟半拉光屁股蛋一样,静静实是没法分辨他的视线在哪里。
而且重员因常年修习功法,五官尽失,精神亦极不稳定,时常忘却自己是谁。早年静静刚认得他时他还算好,后来有一次召唤静静来时正逢他与人山巅斗法,重员落那人一招,斗输了竟突然犯精神病,削走了山巅所有其余门徒的头颅,洗净了将辫子绑在一起做成一网兜人头骷髅,全送给了静静,因而打心底里,静静实是不怎么乐意与他相见的。
不过反过头说,既然是老熟人的话,说不定这就不是世界大格局的变动,而是偶发性的。
壮胆冒着头唤了男人一声,不等到反应,静静又小心道:“媛媛姐?重教主?你还记得我吗?”
“……”
男人只用一张屁股脸对着她,却并不言语,也不动作。
干咽了一口,静静把整个脸都露出来,犹豫着道:“那个,风那么大窗户又破了,你穿的还少,很冷的,进来点比较好哦。”
“……”
男人仍是不言不语的,他又望了静静片刻,忽然不知从哪个器官发出一阵笑声。
“静静。”
他道。
“我认得,你定然是静静了,那个天外来的小娘子,是也不是?”
静静睁大双眼道:“啊呀,你还记得我啊!”重员看上去还是不大正常,因而当他一句认出静静,静静既惊且喜。
“自然了。”
几乎是静静一眨眼间,重员便无声地走近过来,在极尽处依着床帐,冰冷的手指将她的伞沿轻轻压下,尾指触一触静静的脸颊。
他柔声道:“当今世上,还对我如此之好的小娘子,便只剩你一人了。”
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凄凉,若不是重员低言细语时,正用他那张啥也没有的屁股脸对着她,静静也几乎要被他的衷诉打动了。
静静:不能笑,不能笑,笑了绝对会被打出脑浆子。
轻咳了一声,静静看重员目前好像还算稳定,收了盆,静静把伞放到一旁。
看了眼手表,她思考片刻,道:“那个……重教主?”
“静静~”
重员蛇一般从床旁滑坐到她身旁,轻柔地应了她一声。
静静小心翼翼地道:“你这次又碰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有什么不开心,难过的事?你像之前一样跟我说一说,我可能没有你厉害,解决不了,但我发誓会认真听的。”
重员顿了一顿,咯咯笑起来,食指卷着颈边一绺青丝,他探首将无面的脸孔凑向静静。
重员比静静高出大半个头,身着大紫带金的轻纱,人虽纤瘦,骨相却仍在。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一副女儿态凑坐在她身旁,静静非常的不习惯。
这股不习惯倒不是不习惯男人做女态的刻板,她认识爱国,她也喜欢爱国,但爱国的女儿态并不让人不舒服,也不让人惧怕,重员的这股女态却带着种怪异,带着自身无法掌控的疯意,这让静静非常警惕。
“你总是待我这般好。”他甜声道:“见到你我便欢喜了,没有烦忧了。静静,我喜爱你逗我笑,你再说些罢。”
他冰冷的手指窗棱般抹过静静的眉角,冻得她一哆嗦,这是她自落地以来第三个哆嗦了。
慌忙低头,静静从包里又拽出一件羽绒服,羽绒服是薄长款,帽檐镶着一圈兔毛,素得如同一件大氅。
静静将它展开,拉开拉索,递给重员。
“笑话先放一放,你手好冷啊重教主,先把这个穿上吧。”
“……”
重员却只收回手去,没有搭话。
羽绒服在手里举了半晌,静静等了一等,只得壮着胆子自己将羽绒服披在他肩上。手指尖刚触碰到重员的肩头,她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后脑剧痛,在巨大的窒息中被压在了床板上。
重员骨节分明的手掌卡在她颈项上,昏花的视野中,是他那张啥也没有的屁股脸。
“我让你说笑话哄我!你怎么不说啊!说啊!!!”
屁股脸教……重教主掐着静静的脖子,男人的嗓音比暴雪更寒冷。
“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既然都走了,为什么还回来!啊?!”
“你们都走了!都走了!就留我在这迭玉峰上!我一个、我一个弱女子,我……”重员冷暴的声线忽转,凄凄哀哀的纤弱下去,末了带了哭音。
“我一个女子,什么都不会,屋子里冷得很,也劈不了柴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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