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接一句的问话中,言域才开始说话,但基本都是她说的多,言域一直在听。殷素月问他这三年外面发生的事, 他一概不答。倒是问了殷素月这三年间在梅巫山的生活。
半晌之后,殷素月才小心翼翼地问, 声音小的像蚊子, “言域, 我可以摸摸你吗?”
言域没有说话直接牵起她的手放在他脸上。
殷素月有一点不好意思, 更多的是开心, 她许久未见言域,眼睛更是看不见,距离上一次眼睛能看的时候,过去了好几年。
她伸手在言域脸上摸索逡巡,脸部线条轮廓精致流畅,带着微微的暖。还记得初见那时,言域容颜俊朗,只是眉宇间带几分戾气。如今那些暴戾之气消散,却时常皱眉,她用指尖轻抚,
“你现在一定很好看,比我第一次见你那时还要好看。”
然后她就感觉言域眉目舒展开来,再往下摸,唇角弯弯。
“可我现在肯定变丑了。”
脸上的手指放下,声音里都是黯然。言域忽觉此前三年多,那些翻山越岭的沉郁窒闷都在她随性的话语中一点点消散。
“阿月好看,我很喜欢。”他在她耳畔轻声诉说。
“做……做什么,忽然表白……”真是的,从前不都是很害羞吗,这怎么说来就来,到底让谁害羞啊!
原本还想说话的殷素月被忽然的告白弄的不好意思再叽叽喳喳了。
许久没有动静,殷素月老实坐着不动。最后她实在憋不住了,就问:“咱们走了,街上那些我舅舅的东西怎么办?”
“不管。”
“可那些东西……哎呀——你在做什么?”
殷素月感觉头发被言域拉住,伸手去摸,居然发现言域将他俩的头发编在了一起。
“快拆开。”这个幼稚鬼。
言域乐此不疲,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直在那里编发,殷素月无奈感叹:“你连头发都会编,实在没什么是你不会的了,以后我想编发的时候就找你了。”
“阿月,这里的湖是蓝色的,像镜子一样清透。”言域手上不停,给她说眼前的情形。
“远一些的地方是梯田,有山民在劳作,近一些的山上开满了山茶花,都是你喜欢的红色,山下有一条河,水很清,里面有两只鸭子正在嬉闹,那些去朝山的人已经回来,现在在山下燃了篝火,围成一圈在跳舞……”
言域声音轻柔和缓,他每说一句,殷素月都在脑中想象他说的画面。虽然她在这里住了三年,但很少出门,也只是知道这里是梭罗族人的寨子。四季变换,时光流逝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言域给她描述的那些画面,忽然让她有一丝期盼,要是眼睛可以看见,就能和他一起看这田园山水。而她最想看的,就是言域的样子。 7_83-7*1/18`6\3独.家.整.理
但这都不可能了。
她的眼睛再也好不了,穿书任务根本完不成,男女主各自有不同的人生轨迹,再无交集。她被留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这件事她已经能平静接受,眼睛再也看不见她从前也觉得无所谓。只是现在忽然有了奢求,哪怕只有短暂的光明。
她见过言域少年的样子,也见过他二十岁的样子,如今他差不多二十四岁了,这十年间,他们相聚的时候不多,而她能看见的时候更少,往后的光阴,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样子了。
*
耳畔是娓娓诉说的低沉嗓音,如一支幽远的古曲,揽着她的臂膀结实有力,靠着的胸膛温暖让人心安……
直到林中啾啾鸟鸣,殷素月动了动,才意识到她趴在言域怀中睡了一夜。
言域不知是没睡还是早就醒了,她一动,身上盖的外袍滑下来,言域立刻又拉上来盖在她身上。
她有些舍不得离开那温暖的胸膛。自从她掉进江水受了寒气,又加上腿疾,这几年尤其畏冷,从前健康的身体忽然虚弱下来,手脚冰冷,晚上从来没好好睡过完整的觉。
温暖就在眼前,她下意识又往那怀里蹭了蹭,伸手抱住了言域的腰,迷蒙中幽幽喟叹:“言域,你身上可真暖和呀。”
她一点也不老实,蹭来蹭去,蹭的言域浑身僵硬。言域想把她喊醒,可又舍不得,就这么僵着身体抱住她,让她再睡一会儿。
“啊!坏了坏了,我又犯了大错了!”终于睡饱了的殷素月扒着言域的肩膀坐起来,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放心,你母亲不会责罚你。”言域将外袍穿在她身上。
“又一次夜不归宿,还有,我舅舅的家当……”那些东西连同轮椅都被丢弃在街上。
殷素月还在唠叨不停,言域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回走,看着她慌慌张张的神情,忍不住弯弯唇角。
“言域言域,你说,万一我母亲罚你呢?她一向护短……”
“那也是我该罚。”
“如果我舅舅也生气要罚你呢?”
“只要不罚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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