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士兵,是楚长歌久别重逢的故人。
他望着士兵的脸庞,陷入了无望之中。
或许,只有血腥的结局摆在了面前,他才知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他从未想过,记忆中善良温柔的弟弟,会拿上屠刀,对准自己的家人。
正在此时,长空之中,上百根血色箭矢犹如流星般飞掠而出,竟是撕裂掉长空,全部朝士兵的脊背刺去。
士兵随时变作一个刺猬,被万箭穿心。
他似是感受到了危险,回头看去,瞳眸紧缩。
那是,玄寒之主,楚城的独门血箭。
速度快到极致,锋芒毕露。
他已无路可退。
士兵微微张嘴,却是无法动作。
他就算用尽全力,都闪避不及。
那是从玄寒一族深处射出的箭矢,他躲不掉。
就在上百道箭矢即将贯穿士兵的身体时,一道猩红如血的身影,从半空暴掠疾冲而至。
楚长歌来到士兵身后的天地,悬浮在半空,张开了双手。
却见他的手中,出现一把血色的油纸伞。
他将油纸伞打开,无数箭矢,刺在伞面,竟是宛如碰撞到了钢铁般,全部掉落在地。
“大少爷!”
士兵回过神来,惊喜地道。
“别怕,我回来了。”
楚长歌望向他,说。
士兵热泪盈眶,双目发红。
楚长歌将手中的血色天机伞收起,冷眼望着夜色深处,“阿城,为兄回族了,你不打算出来迎接一下吗?”
楚长歌才把话说完,就见墨色轿辇,飞在高空,四面黑纱环绕,由盔甲士兵们高抬而起。
轿辇周围的黑纱,被夜晚的狂风掀起,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
坐在轿辇上方的少年,温文尔雅,眉目清秀,让人想到温柔二字。
似春风,似晚霞,犹如那夜间的白月。
他的双眸,竟如琥珀般好看,流转着淡淡的光。
月色下,他有仙风道骨的气息,干干净净,澄澈如水。
轿辇停在玄寒一族的外围,便见楚城从轿辇走下,微笑道:“哥,你回来了?”
他缓缓抬起眼帘,眸底闪烁嗜血的光,“哥哥真是,很不守信呢,自己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情,怎么可以转头就忘了?
你让阿城,好失望呢。”
“阿城,你告诉我,母亲在哪里?”
楚长歌还有一丝期许,期许那些资料上所记载的都是假象,一转头,阿城还是他记忆里的弟弟。
“母亲心思歹毒,害得爷爷病重,三叔和四叔把她流放到了孤岛。”
楚城说道:“哥哥不要伤心,我都有去看望母亲,她还好好的。”
楚长歌怎么都想不到,楚城能面带微笑,心平气和地说出这样的话。
“楚城!母亲待你不薄吧?”
楚长歌问道:“那一年,母亲怀胎十二月,才生下你。
有天机师说你是天煞狐妖,会害了玄寒一族,族中长老们都要把你扼杀,母亲抱着你跪在殿外,磕到头破血流,才保下你的命。”
“这些年来,母亲对你悉心教导,甚至眼中只有你,她每一次都跟我说,你命苦,她得多陪着你,让我不要嫉恨。
你怎么可以?”
楚长歌咬了咬牙。
楚城眸光清亮,他笑道:“可是,她也说了,早知如此,那年我出生时,不如让长老扼杀了我。
哥哥,母亲眼里只有你,并没有我。”
楚长歌目瞪口呆,双手紧攥成拳,哑然出声:“三叔四叔呢?
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他们算是你的师父,从小就教导你修炼!”
“他们背叛玄寒一族,与他族勾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楚城笑得愈发真挚。
“那你为何要把父亲,送入囚牢!”
“父亲,他不听话呢,跟你哥哥你一样,说话不算数哦。”
“那爷爷呢?”
“哥,我说了,爷爷是母亲害得,你怎么不信?”
楚城无辜地反问。
楚长歌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楚城。
“哈……阿城,是不是,我真的太宠你了,把你宠坏了?”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
楚城童叟无欺:“哥哥是不喜欢阿城了吗?
可你说过的呀,你说,会一直喜爱阿城的,你又要食言了吗?”
轻歌站在飞行神兽的脊背,望着楚城的脸,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寒气。
过去数年,她遇到过许许多多的人,唯独没有遇到过楚城这样的。
看似天真无害,却透着一股阴翳森寒的气息。
就好像是个病态的人。
早已扭曲了灵魂。
楚长歌的笑声越来越大。
他手执天机伞,走向了楚城,“阿城,你三岁那年,你弄断了我最喜爱的宝剑,说让我永远不要拿剑。
我放弃了剑道。”
“四岁那年,你将母亲送给我的袍子拿走了,你说喜爱,转而又撕碎了。”
“五岁那年,你剪断了我的发,你说,你喜欢短发的哥哥。”
“六岁那年,爷爷从外打猎而来的灵猫与我有缘,你想要,我给你了。
第二天,它死在了乱葬岗,就剩下一截白骨,你说是被人偷了,我信了。”
“七岁……”楚长歌数落着这些年来桩桩件件的事情。
语气里,是深深的自嘲。
他发出苦涩的笑声。
最终哀叹:“我想怪你,怨你,但最该怪的是我自己。
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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