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约莫又过了盏茶的功夫,火势才开始渐渐的减退。
屋舍中能够烧的东西不多,随着外面的干柴燃烧殆尽,火势也就渐渐的弱了下来。
突然感觉周围变的一阵清凉之后,早就准备好清水的百姓,在此时开始拎着水桶灭火。
随着那次拉兹拉的声响传来,最后的火苗终于是在几桶清水之下彻底被扑灭。
兵卒们开始点起火把围拢过去,只见那屋舍已经被大火烧的坍塌,土夯的废墟与木材的黑灰参杂在一起,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这情景,莫说是人,真是钢铁之躯也该是被烧的变形了才是。
“骆阳……”乐平在此刻挣脱了兵卒的束缚,在一百姓的手中夺过挑水的扁担便又冲了上去。一个劲的拨弄着那一片废墟。
“终于是学聪明了点——”后方马背上的赵敛一声轻叹。
随后对着周围无动于衷的兵卒一挥手,愤恨的说道:“还楞个什么,上啊——”
那眼神之中已然是一副要咒骂人的模样,只怕心里已经把这些个没有眼色的兵卒,直接给骂了个遍。
“这,如此大的火,房舍都塌了,骆先生他还……”那老者沙哑着声音,身躯已经是隐隐的颤抖,下一刻,便是不忍直视的转过了脸。
围拢的人群后方,骆阳带着满脸的困惑缓缓的策马而行。
待至人群边缘的时候,骆阳皱起眉头,满是疑惑的瞅了瞅,随后下马,轻轻拍了拍自己面前的一个老者,沉声问道:“这位老丈,敢问方才此地发生了何事?”
那老者依旧沉寂在惋惜与伤痛之中,无奈的摇头叹息,转过身,开口的话音亦是带着哽咽:“方才此地失火,不知为何火势一起便是凶猛,住在此地的先生只怕是……”
那悠悠悲哀的话音至此,老者已经是抬起头,看清了眼前少年的面容:“你——”
这一刻,老者张大了嘴,伸手指着骆阳,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骆阳?”好一会,那老者这才不可置信的问出了声。
“正是在下——”此刻骆阳的脸色已经是无比的焦急,他仓促拱手对着老者行了礼,随后急切的问道:“敢问老丈,失火之前,这屋舍中那位将军可曾出来?”
“将军?”老者顿时就被骆阳问的蒙了。直视着骆阳,眼中闪烁着一道道的迷茫。
二人的交谈声渐渐传开,周围不少人亦是转身朝着二人看来。
……
“是骆阳?”
“大家快看,真的是先生——”下一刻,顿时就有人欢快的高声呼喊,“骆先生在这呢,失火之时,先生不在屋舍之中——”
“是先生,真的是先生——”
越来越多人聚集,有百姓、有兵卒,纷纷含泪带笑。
不多时连赵敛也松了一口气。随后露出了满脸劫后重生的欣喜,只见他急切的翻身下马,拨开人群,赵敛亦是迈着急切的大步,出现在了依旧满脸茫然之色的骆阳面前:“太好了,先生无碍,先生无碍——真乃我蓟县之福——”
……
“唉——原是上苍保佑,老头子我方才还说什么上苍不公——”
……
望着满脸兴奋的赵敛,骆阳就像是在闹市走散的孩童,绝望之际却又忽然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赵郡尉,此地?”
“实不相瞒,此地失火,乃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寻常天干引起的失火,巡城的将士当会在其涨势之前就发现。”赵敛话落泯了泯嘴,有些尴尬的顿住话头。
但只此一句,却是已经让周围的百姓,明白了不少。
若是寻常的天干失火,的确不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蔓延到无法被扑灭的程度。
“是何人想要至骆阳与死地?当不会是城中之人才对——”骆阳自说自话,眉目已经是紧紧的蹙在一起:“赵郡尉可问过守城兵士,有无诡异之人入城?”
闻言,赵敛顿时就长出一口气,这才视死如归般的释然:“实不相瞒,放火那人就是城中之人,在下本欲来此跟先生商议赵军之事,却刚好遇见了慌慌张张,欲离开此地的郡守以及其府上的七个仆人——”
简短的一桩事情,却是让赵敛说的无比沉重。
“张郡守欲害我?”骆阳痴痴的自问,下一刻却是自嘲的笑了:“此是为何?骆阳何时得罪过郡守?”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回答的上来。
只不过周围的众人却是开始了纷纷的议论。
“早就听闻张郡守为人不正直——”
“是啊,前些时日,似乎还听闻其女儿是……”
议论纷纷,这一刻张蒋在百姓心中努力营造的良好形象,于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那——”就在此时骆阳似乎想到了什么,猛问道:“郡尉可曾看到韩将军他人?”
“怎么?韩将军不曾跟先生在一起?”回答他的是赵敛满是疑惑的反问。
“糟了,入夜之后韩将军旧疾复发,说是要休息了。骆阳却是睡不着,也就前往城东牡先生家中对弈——”骆阳直接怪叫一声,下一刻便是不顾一切的冲过人群,来到了那堆废墟前。
谁都不曾注意的是,此时的乐平没有被周围的事情而打扰,他依旧在不停的寻找,不断的拨弄,额头上早已是汗如雨下,整个人早已经气喘吁吁,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都不曾停歇。
“骆阳——骆兄——”
直到骆阳真的走近了,这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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