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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堂出来,刘该眼里的戾气便再也藏不住。多年以前,他被带进浣风楼时的的确确是把刘翘当做是兄长的来敬重的。
作为刘氏子弟,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旁系,他也从未忘记过先辈的辉煌。刘氏子孙不该话在低埃里,庸碌一生。
他曾经不止一次建议刘翘,反了司马家的朝廷,将刘氏失去的一切夺回来。以浣风楼的江湖地位和祖辈的积累下来的人脉,想要拿回刘氏江山并非难事。
可恨的是刘翘胆小怕事也就罢了,竟因此一次次苛责于他,甚至夺了他在浣风楼的掌事权。
最狠的一次竟要驱逐他……
想到当年的情形,刘翘满口的仁义道德,口口声声说应以百姓为重。可是不过短短几年,举事四起,百姓如何谁又真真关心过?
那王恭还是国舅呢,不也不服司马氏的朝廷嘛。
大凡刘翅当年肯听他的,浣风楼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尴尬境地。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能达成目的。
浣风楼校练场的大鼓倏地被敲响,急促而震撼的鼓声,与那婚堂上喜庆的锣鼓声很是不同。
浣风楼的弟子都知道,这鼓声代表着什么。方才还在婚宴场地闹腾腾的弟子们,被这鼓声一震,酒也清醒,纷纷快速朝校练场奔去。
鼓声传到了新房,程玉莹飞快的扯下锦帕。岂料……刘道规正举着称杆,手足无措。对上她娇美的妆容,一下愣住。
“玉……玉……”
“玉什么玉!没听到鼓声吗?快走!”她绷着脸,故意镇定。
校练场的鼓声打得这般急促,定是楼中有大事发生。她一整天都想着的昨夜朱瑾说的那番话,总担心孙恩突然就破城打进来,心里焦躁不已。终于听到动静,哪里还坐得住。
不想,她刚站起来,便被拉住了。她猛然回头,正欲叫他放手,可一看到他的神色,就愣住了。
刘道规一脸平静,仿佛局促不安的那人不是他似的。“外面危险……你……不要出去。”
他说的缓慢,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不质疑。
程玉莹感觉到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好似被烫了一下。她忍不住动了动,想抽回来。他却更大力的握紧了她。
“玉莹……”
“什么?”
程玉莹满腹心思都放在那只被握紧的手上,天人交战,以她的武功想要抽出来,并非难事。却又怕真抽出来的,反而叫他难堪。
“没什么。”刘道规温和笑了笑,解决了她的为难,主动放开了她,“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外面看看。”
说罢,也不等她的回应,抬脚便往外走。
他一袭红身,衬得面白唇红。从侧面看过去,那隽美的容颜与刘裕十分相似。连走路的样子,清瘦的背影也有着几分那人的影子。
她恍惚了一下,猛然回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荒谬。
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长得像又有什么奇怪。她是求而不得没错,却也不能……不能这般自甘堕落。
程玉莹并没有像刘道规嘱咐的那般乖乖在呆房间里。这个新房,入眼皆是红绸红缎,窗外正燃着的火烛也是标志着喜气吉祥。
她很不自在,拆去繁重的发饰时,发现她惯用的长剑被供在红缎桌案上,想也不想取了剑,便也走出去。
浣风楼似乎已经乱了,就连刘裕也略浮躁的在新房内走来走去。唯有天锦,静坐床榻,与平日无异。
“你别再走了。”她还是出声喊住了他。
“也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情形了。”
刘裕也不想这般沉不住气,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鼓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猛地顿住脚。脸上显露出来的浮躁不安,顿时散去不少,“他果然还是行动了!”
鼓声响,这便是刘该私自召集子弟。
意料中的事情,天锦一点都不惊讶,只看着他,提醒道:“都这个时候了,切记莫要心软。”
刘裕当然不会再心软。
如若他料想不错的话,刘该在这时候,这般紧急召集弟子,必然是要先倒打一耙。
若非先前有天锦提醒,他们恐怕应对不急,就会中招。可眼下,他与阿则早有准备,也不怕他率先发难。
一想到天锦对他的诸多帮助,他的心里真是又酸又涩,回头看到她端坐床前,一身红衣将她的美艳衬得不可方物,心底的柔情不受控制的涌了上去,将那股酸涩压了下去。
他静下心来,走到她身前。取过被丢在床榻上的红盖头,重新给她盖了上去。
天锦眼前一暗,正惊讶他的举动。
就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你扮作新娘的样子真美,我又娶了一次,此生无憾了。你在此等着我,待我擒住他,便来与你洞房花烛,共渡良宵!”
天锦微微一哂,掀开红锦正好看到他合上了门。
他一走,窗口便传来一阵敲击声。
“公主。”
是沐倾城。
天锦站起来,将窗户打开,“如何?”
沐倾城漫不经心朝新房里看了一眼,道:“刘该当是胸口成竹,这个时候召集楼中弟子,声称刘楼主已经被驸马夺权暗中控制,正呼吁众人对付驸马。”
天锦点头冷笑,“他倒是挺会见缝插针。不必理会,一切依计行事,务必要拆穿他的真面目。”
往外这种向她汇报的事情,都是朱瑾在做。沐倾城这是头一次,只因朱瑾这会儿正替了她,看守着的绑了的范闻秋,防止他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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