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蝶反手握住了帝矢的手,朝着他扯了扯嘴角。他们一直是最默契的伙伴,而很幸运地,这个最默契的伙伴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帝矢愣了愣,心是酸涩的甜蜜,无法倾诉的情感让他差点哽咽
轻轻地把后脑勺靠在装甲车横板上,阖上眼帘,似在小憩,但头却缓慢地往徊蝶所在的方向靠去,试探性般地小心翼翼,直到他的头抵到了徊蝶的头,帝矢才微微地笑着,带着一丝满足,停住了动作。
这个他爱惨了的少女恐怕永远都体会不到他爱得有多辛苦吧,长期以来,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地爱着,压抑地爱着,看着他在别人的怀中纵情欢笑,而他自己却只能远远地看着,独自黯然神伤,却要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甚至不敢让她察觉到自己爱恋的目光
他们只是很要好的伙伴,战友他们不是恋人,也许他们之间曾有过一些暧^昧的情愫,彼此都心照不宣,却谁也没有刻意去说明,就那样默默地享受着那种青涩的悸动
这个人分明是属于自己的,从出生到咿呀学语,从歪歪斜斜地刚会走路到能无所畏惧地上阵杀敌,十几年的时光,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战斗时,他们是背靠着背厮杀劳累时,他们是肩并着肩躺在草地上休息漫长而悠远的岁月,已经使他们成了形影不离、血肉相连的一个整体,为什么那个可恶的男人要突然冒出来?为什么他要硬生生地把他们拆开?
而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少女为什么又要转身离去?如果没有那个可恶的男人,她是不是就会像以前那样留在自己的身边?如果没有那个可恶的男人
帝矢恨恨地想着,心底已经涌起了万丈的巨浪,但情绪并没有就此失控,脸上也是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长期无法纾解的痛苦已经让他学会了隐忍,甚至习惯了自虐,心就算是千疮百孔,就算是在溃烂化脓,他依旧能做到不动声色,伺机而动
小蝴蝶已经不是原来的小蝴蝶了,而他又何尝还是原来的那个他?都变了,曾经的美好只不过是记忆里的幻影而已,但即使是幻影,自己也控制不住想要去追寻,追寻
徊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猎杀那些可恨的侵略者,如何才能让自己的族人不再被欺凌,丝毫没有发觉他身旁的少年正思潮起伏,握着她的手也越收越紧。
徊蝶吃痛,惊疑地转过头来,就在这时候,装甲车猛然间停住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帝矢像是触电一般倏地松开了她的手。
戴上夜视镜,背上轻型步枪,十秒内就已经分两列站好了队形,整装待发。
炅琉从驾驶座上站起身来,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这十名即将奔赴战场的新兵。
“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来。出发!”沉稳的男中音依然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暖。
炅琉一挥手,队伍前面的两名新兵立刻小步跑至左右两侧的车门,其他的人一个接一个陆续跟上,开了车门,跳下到地面上。
此时正是夜色最浓稠的时刻,站在空旷的碎石戈壁上,不远处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地幽深而雾霭茫茫地森林。
融入在暗夜中的十几条黑影弓着身宛若鬼魅一般向前疾跑着,冷冽的寒风呼呼刮过,很好地掩盖了他们跑动的声响。
徊蝶在转身的时候瞄了一眼那辆仍然停留在原地的装甲车,苍茫的夜色笼罩着那辆黑黢黢的巨物,它孤零零地屹立在荒凉的黄沙之上,如同迷失在绝望海域里的孤舟。
而作为队长的炅琉还坐在车里,也不见他把车子发动。
徊蝶心一动,隐隐约约察觉到这次行动不仅仅是猎杀那些狩猎者那么简单。
进入森林的边缘地带,就不敢再深入了,这些终年萦绕的浓雾会对人体的机能有一定的刺激作用,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使人窒息而亡,即使是戴上了滤毒面罩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因为这些诡异的雾气能通过人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渗入到人的身体内,除了长年生活在这里的感族人有破解的法子外,其他人对它完全是无计可施,这也是这片生长在钢铁大都市边缘的原始森林却得以完好保存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就算是那些为了金钱可以连命都不要的狩猎者,也很忌讳这里的浓雾,只敢在森林的边缘区域活动,更深入的地方是断断不敢涉足的。
十个人两两一组,分散开来进行搜索,徊蝶自然是和帝矢一组。
纵身跃上树桠,徊蝶刚站稳身子,就感觉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一转头就看到帝矢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是她看不懂的复杂,似怀念似伤感又似失而复得的欢喜
“嗯?矢,有事吗?”徊蝶低声问道。
“”帝矢摇了摇头,好一会才幽幽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很低很低,即使是在如此静寂的夜里,徊蝶也只是堪堪能听清这样细小的声音。
“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一起战斗过了,有点怀念。”语调里溢满了沉郁。
徊蝶一愣,是啊,她和帝矢确实很久都没有一起战斗过了。
这一刻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的是那个男人嘴角勾起、玩味笑着的那张脸,徊蝶猛然醒悟,立刻甩了甩头。
这段时间和自己比肩作战、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原来早就已经改换了,但如果不是帝矢提起,她都没有留意到这种改变
“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一起战斗的。”
徊蝶拍了拍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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