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远无奈道:“这么晚还不公布考官。”
赵文藻笑道:“我和重阳猜着不是礼部尚书就是礼部尚书,反正左右就是几位阁老,咱们每人的都买几份回去瞧瞧。”
林重阳就问林毓隽:“三伯,上一次也这么晚不公布吗?”
林毓隽道:“上一科倒是很早就公布,不过后来发生意外,临到考场却换了考官,今年估计为了避免请托作弊,特意晚一些时候公布吧。”
大家一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了。
出了礼部大门往书市走的时候,有人叫林重阳。
众人循声望去,见户部大门口走来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青色圆领官服的青年官员,他面带微笑、气定神闲,走路都带风,优雅自信的表情让人望之心旷神怡,烦恼皆消。
林重阳这才想起翰林院也在这一片呢。
众人都赶紧行礼见过沈编修。
林重阳则说:“见过师兄。”因为沈之仪喜欢两人师兄师弟这样的称呼,他也就悉听尊便。
沈之仪拱手还了礼,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先去找我?不是给你地址了吗?”
林重阳现在也摸着他的脾气,并非是正儿八经问这些问题,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沈之仪又问他们路上如何,住处如何,有困难就开口。
最后听他们说都跟着林毓隽,他就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带重阳先去说说话,晚上让他住我那里。”
他和林毓隽等人拱手告辞,林毓隽就领着众人去荆老板那里选书。
沈之仪见他们走了,问林重阳:“冷不冷?”
林重阳跺跺脚:“挺冷的。”秋天冷的慢,春天就暖的迟,尤其天还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雪似的。
沈之仪就领着他家去,因为大明门到承天门那一段是封闭的,所以只能穿过棋盘街顺着西江米巷往西走,再从锦衣卫后街弯过去,进了板桥胡同继续往西。
林重阳估计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停下来,这时候夜幕四合,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笼。
沈之仪租的宅子在大时雍坊的枣树胡同,顺着夹道进去一共有几个小院子,都是一个大宅子的小跨院,他租了其中一个,正屋两间南屋两间,院门开在西边墙上。
他尚未成亲家口简单,家里只有两个小厮,一个厨娘一个老管家。
小厮沈左早就回来知会过,所以厨娘已经做好酒菜,见他们回来立刻摆饭桌。
沈之仪对另一个小厮道:“沈右,去把前儿人家送的那坛子好酒拿来。”
林重阳忙道:“小弟怕是不能陪师兄痛饮。”
沈之仪笑道:“放心,灌不醉你。”
屋里不但烧了火炕,还燃着炭笼热乎乎的,林重阳就脱了棉斗篷,就着沈左端过来的温水洗手净面。
等他脱了靴子上炕,沈左就把他们的靴子拿去洗刷干净,然后送回来放在地上。
厨娘已经上了菜肴,林重阳闻到一股酸甜的味道,见桌上竟然有一盘糖醋鱼,一盘糖醋排骨,不禁惊讶道:“师兄改南人口味了?”
沈之仪示意他尝尝,“你还别说,我觉得南人就是脑子活络,做菜也别具一格,挺好吃的。你喜欢吃甜,这是厨娘特意给你做的。”
林重阳默默地赞了一声,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吃到了,可惜只有糖醋鱼,如果来个酸菜鱼、麻辣鱼之类的,他会喊万岁的。
“多谢师兄,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提筷大快朵颐,沈之仪也不打扰他,只管自己喝酒。
等林重阳吃了两碗饭,把一条鱼差不多吃光,沈之仪才小声道:“这一科会试的主考官是文渊阁大学士杨琦,副主考翰林院学士李固。”
林重阳赶紧漱漱口,惊讶道:“不是还没公布吗?”
沈之仪道:“除了没公布这道程序,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说是怕像上一科那样请托舞弊所以本科要考前两天才会公布主考官,可其实内部早就知道,而且两位考试官已经住进贡院去。
“多谢师兄。”这下省了不少力气。
沈之仪看他两眼发亮,笑了笑,吩咐外面的沈左,“去把我书房的那只小书箱搬来给师弟。”
很快沈左搬着一匣子书进来放在炕上,推给林重阳。
他打开一看,见正是杨琦之前的一些程文墨卷以及范文,甚至还有他主持编纂的一些书目。
“师兄收集的好全,多谢师兄!”林重阳感激不尽,有了这些他就能快速地了解一下杨大学士的从政理念好恶。
他立刻就低头钻研起来,了解主考官喜好虽然是投机取巧之作,却又是必须的,现在不是为了猜题,而是为了阅卷。主考官翻书出题目之后,还要作一篇程文,给副主考以及十八位房考官讲解制定阅卷规则,众人依此阅卷。
这个规则就包涵着主考大人的理念好恶,若事先知道,写文的时候哪怕不迎合写他喜欢的,也要尽量避开他厌恶的。
更有甚者,会有人连主考官副主考官的父、祖都要避讳,关于阅卷官避讳这事儿在辛丑科出现过,一个房考官阅卷的时候见到自己祖、父的名字便恭敬地起身鞠躬,然后将卷子放置一边不再批阅,一票考生跟着倒霉。
这件事被御史弹劾,认为他居然将自己家的避讳拿到朝堂公务上来,实在是大僭越,后来被皇帝削职为民。虽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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