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考生吓得立刻啊啊啊的,“诸位千万不要抄老朽的,老朽考试不易,不易。”
过些天他就会喊着不易怎么中,易才能中的话了,别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也只有林重阳懂他这是祖宗成法易不易的问题。
会试没有了漏雨的麻烦,天又不热,也没有臭号,对林重阳来说,简直是如有神助。
他披好披肩,下摆打结免得影响写字,然后把风炉挪到脚底旁边,开始提笔写字。
这一次考试他带的是大爷爷送的无华笔,这笔对他的意义比沈老爷子直接送还要大,墨自然是荆老板送的上好徽墨,磨一砚池,就可以写很久,绝对不会冻住。
前些天他才开笔的,用起来有一种得了宝贝称心如意的心又痒又爽的愉悦感,为喜欢的某物赴汤蹈火也愿意的那种鸡血之情。就好前世上学的时候忍痛买一瓶极贵的墨水和上好的钢笔,写字时候那种通畅的感觉,一支笔拧紧数月不用,再拧开也能直接写,绝对不需要甩!
笔墨不好,写几个字就要甩甩,甩它妹啊!考试会让人暴躁的好吧。
他感觉这笔墨都能启发自己灵感,本来以为构思得很不错,下笔之后写着写着还会更好,一气呵成,草稿居然都不需要修改!
写完一篇去做一下考试操,喝口水,再作第二篇如此间隔晌午做好了五篇文章。
他放下笔起身活动一下,现在越发觉得早考试的好处,这么闭塞的席舍他也可以活动自如,给林承泽那些大个子,站起来都要顶着号顶,别提多憋屈。
他看了看自己写的五篇文章,确认不错,这时候八股文只是一种考试文体而已,没有清朝那么让人绝望。
至少他觉得自己在学习八股文的过程中还是愉悦的,而且他还改进完善了很多方法,伙伴们都很受用,当然,他觉得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只是不可以一蹴而就,毕竟全国范围的考试,哪怕现代的考试方式,都已经足够让人诟病的。
锅里的海鲜粥还热乎乎的,他喝了一碗,又热乎了一个饼吃几口,觉得体内的热量在恢复,就停下来。
这一次幸亏有荆老板送的特制貂绒背心和毛大氅,否则他没有这么顺利,至少手会冻僵不听使唤,写字要大打折扣。
隔壁君就在惨叫手指头“指别”了,“不拿号”了的,听着惨兮兮的。
最后林重阳实在听不下去,就请外面的军士把他锅里的海鲜粥给隔壁喝去,让他暖和暖和,那位考生一直就喝水吃干饼,不知道是不会做还是怎么的。
那军士也没拒绝,他也被魔音折磨得想杀人。
军士把那碗海鲜粥给了隔壁,隔壁激动得连连致谢,喝完以后将碗刷干净请军士还给林重阳。
他还在隔壁小声致谢,林重阳就让他赶紧写文章吧便不再说话,隔壁君也只得作罢,总之喝了海鲜粥身体热乎手也听使唤了,自然要赶紧写文章。
晌午林重阳还是躺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起来洗把脸,活动一下,然后开始写后面的文章。
下午效率比上午就是要差一些,思路不那么通畅,林重阳就改为抄写上午的五篇文章。
一个多时辰把五篇文章抄完,然后晾干,收进单层卷袋里。
这时候已经申时初,他还有两篇文章。
初春天还是短的,下午五点左右就会暗下来,尤其贡院席舍光线阴暗,五点是一定要点蜡烛的了。
三支不够粗的蜡烛,最多能点一个半到俩小时,这时候蜡烛质量不行,燃烧力不持久。
他决定早一点完成。
这时候中午的困乏已经过去,又是精神抖擞,答题作文、抄写,都能一气呵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乡试第一场的试炼,他今日感觉比乡试的时候轻松许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身体见长,越发可以跟上成熟的思路导致的。
烧完一根蜡烛的时候,他就将卷子誊抄完毕。
错字、避讳问题,他从来不用担心,一直给自己灌输那种古代文字狱可以杀人的理念,他已经如同呼吸一样会主动避讳那些帝王不想让百姓用的字。
这是自己洗脑的结果。
他觉得自己第一篇文章写的不如第三篇好,感觉第三篇文章写出了自己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
只可惜,阅卷重第一篇,可惜。
他心有不甘,恨恨地把所有文章都装进卷袋里,若是第三篇做首的话,依据他对杨琦的分析,绝对可以取一个高高的名次,第一篇他不敢保证。
万一不中……这个万一给林重阳吓了一跳,参加科举以来,他一直都算顺利,所以内心里也没有自己不中的想法,总觉得只要不犯傻,取三百个人,自己是十五个解元中的一个,总有机会被选上吧,无非就是名次好坏而已。
解元要是不中,那不是成了天底下的大笑话了?
可万一真的不中呢?史上也不是所有解元都能中进士,不是没有特例的。
他摇摇头,把这怪异的想法赶走,想着等考完试,知道成绩以后,自己要去拜访唐煜的。
那是自己的乡试座师。
把第二根蜡烛也烧完,林重阳就起身交卷。
这时候不少人都开始交卷了,能够来参加会试的,都是全国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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