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土炕还得明儿才能烧干,洞口那扇大门也得明儿才来得及修,所以这个夜晚依旧如从前那般,主仆二人挤在一张床上,媚儿又将小脑袋塞进了少爷的怀里,这是多少日子以来一成不变的睡觉方式。
墨凡将媚儿身后的毛皮掖好,确定不漏一丝风,才抱着媚儿的脑袋拍着,他不想睡,因为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害怕一觉醒来,自己又不知出现在何方。
即便媚儿已经打了好久的呼噜,墨凡依旧在讲着故事,还有好多故事没讲,想在这一夜的时间里把所有的故事都讲出来,即便媚儿已经睡着了听不到,可墨凡依旧绘声绘色地讲着直至睡去。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这温热舒适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墨凡突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还是那个山洞,还是昨晚的景色。
洞口处,媚儿已经抱来很多劈好的干柴,准备将湿炕烘干,见着墨凡醒来,冲着他呲牙咧嘴地笑了笑。
抽搐了下鼻子,把没掉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顺便闻到了肉汤的香味,应该是昨晚喝剩下的肉汤,记得自己每日凌晨就会出去打猎,媚儿每晚都会将肉汤故意多烧一点,早晨只要热一热就好。
墨凡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了幸福的漩涡里面,有些天旋地转,有些后知后觉,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之间的区别。
三日后,一扇崭新的木门装在了重新修葺的洞口,折页却是从寨子里弄的,墨凡还特意把缝隙处粘上了皮毛,门只要关上,一丝风都进不来。
“明儿开始我进山多弄些虎皮熊皮来,咱们将洞里全部贴上毛皮,保准给座别墅都不换。”
“少爷,什么是别墅?”
“呃就是乌谷长老家那种大房子。”
“那指定不换了,咱家的炕多暖和,连黑石他们寨子里也没有这种暖炕。”
“暖和你还往我怀里钻?真该分床了。”
媚儿每次听到这种话也不害怕,只要照例摆出那副死样子,可怜兮兮加上厚脸皮,比开水里的死猪还厉害。
墨凡心想不分就不分吧!既然分不开,既然分开就会心痛,就像那个长久的梦里一般心痛,那就不分了吧!
奔跑在冰天雪地里的墨凡,比豺狼虎豹更像野兽,但凡见着他的野物,就没有能逃得掉的,无一回空手。
墨凡在冰天雪地里无数次望向西方,那里能看到有一点儿绿色,可就是那一点儿绿色,在墨凡看来,那就是梦魇,是地狱,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他不想再跑过去,万一碰到白凰,万一白凰逼自己吞饕餮的妖丹,万一媚儿再变成老妖婆,虽然是性感妖艳的老妖婆,他也不想,他只想媚儿是自家这个黑黑的小婢女。
一连数月的狩猎,山洞里面早就铺满了各种毛皮,腊肉干已经多得没处安放,主仆二人的小日子无一天不是甜蜜的,幸福的。
每日重复着同样的日子,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婢女,二人都没有觉得任何的腻烦,也没有任何的不悦,一切都是那么得顺理成章。
是夜墨凡照旧搂着将脑袋塞进怀里的媚儿,讲了一小串故事后,墨凡薅着媚儿的辫子,将媚儿的脑袋从怀里提溜了出来。
媚儿很惊恐,因为少爷这个突兀的动作,不在每日不断重复,夜以继日不断重演的剧情之内,她恐惧地望着少爷,眼睛里有些委屈的水珠。
“黑丫头,咱们该商量商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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