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一排排青松笔立,正黄色的墙面上写着大大的“禅”字,她拉着顾笙的手朝着清凉寺走去,场面恍然如当年母妃还在时节,她曾经把清凉寺看座最清平温暖的地方。
顾笙坐在寺内的秋千上,眯着眼睛看着庭院里,吃稻谷的家雀,毫不避讳道:“嫂嫂,我现在觉得关中可比长安好玩儿多了!”
冬日里寒气,可是顾笙毕竟年纪笑,不一会儿就跟寺里的小女尼打成一片,淘气的捏着泥人儿,说说笑笑地给那些女尼说着长安的趣事儿。
待沐浴后,徐明月坐在铜镜旁等头发干了,就好生休息休息。
刚进被窝儿,就见顾笙趴在床边,幽怨地看她,“嫂嫂,我一个人在那间有佛像的屋子里,好害怕。”
徐明月抬手敲了她的脑门儿一记,“佛像怎么可能让人害怕?!八成是你又想撒娇了,进来吧。”
顾笙脱了软鞋,钻进被窝儿,抬手抱住徐明月,嘴里喃喃道:“以前我最羡慕嫂嫂了,嫂嫂还未嫁到我们府里时,哥哥满嘴都时夸嫂嫂,说嫂嫂长得好看,听得我们整个龙府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不过嫂嫂放心,日后笙儿会好好照顾嫂嫂。”顾笙亲昵的将小脑袋煨进她的怀里。
半晌,却又喃喃道:“唉,如果哥哥在,就好了,哥哥在,嫂嫂脸上总是挂着笑的。”
等她睡熟了,徐明月慢慢直起身子,刚一动,却见顾笙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徐明月低头看着顾笙那双酷似前夫的眼睛,一颗的心瞬间变得非常细腻温柔。
想起前夫龙陆银,徐明月就觉得难过,以前心里不痛快,龙陆银总能让她心安,如今一切都变了……
顾笙微微一动,徐明月忙收拾起眼泪,抬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
足足一夜,徐明月想的很清楚,打算把顾笙培养成一流的女医,将来放置江湖,都是可圈可点的一流人物。
她清了清嗓道,“今天的千金药方,务必要记住,还有下午的扁鹊心书也要认认真真的看……”徐明月拿着戒尺坐在一旁,倒是有股女夫子软硬皆施的态势。
顾笙看着徐明月,脑子一转,将手里的毛笔放在一旁,朝着徐明月抗议道:“嫂嫂,千金药方真的很难记,笙儿连一半儿都未曾看完,嫂嫂……给笙儿讲个故事。 ”
自从龙府出事后,徐明月就再也没有给顾笙讲过故事,如今突然吵着讲故事,徐明月倒是觉得她这是在故意撒娇偷懒,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认认真真地讲了一个小和尚不放弃,终成为一代帝王的故事。
也算是对顾笙的一个启发。
正在这时,前院忽然吵吵嚷嚷的,待她们走近,才发现是来上香礼佛的妇人动了胎气,脸色发白,整个人也颤抖,顾笙害怕的拉紧徐明月的袖子,徐明月眯着眼看了半刻,朝着蓉妞道:“去吧,务必大小平安。”
只见蓉妞从袖中取出一个银两的毫针,稳准狠的插进妇人的穴位,顾笙愈发紧张起来,正要捂眼,却见那妇人直起身来,对着蓉妞千恩万谢。
“以己之力,助人渡难,便是最好的佛法。”徐明月看了看顾笙,神色认真的说了一句。
顾笙此刻却满心的学医热情,甚至成了蓉妞的小迷妹,偷偷跑过去,抓着蓉妞的衣角,一脸崇拜的要跟着蓉妞学医。
蓉妞尴尬的看了台阶上的主子一眼,八成把这小娇气包塞给自己了,自己的好主子呦……
金銮殿,徐佑一身龙袍坐在檀木椅子上,谢赢谦恭敬的立在一旁,似乎在商讨着什么大事儿。
如今东魏新立,许多旧部朝臣和藩王私下勾结,对朝廷的法令阳奉阴违,如今正好借着祭祀山川的机会,给他们立立规矩。
徐佑先前活捉平西王,并当众斩杀平西王三族,虽说杀一儆百,但是却在隐隐间落下了铁血残酷的名声,那些藩王私下里也是招兵买马,借着皇家血统把这个远房的徐氏表亲拉下马。
徐佑抬手擦着那把陪他出生入死的长剑,窗口的风迎面吹来,两袖迎风,一时豪情满怀,颇有乱世枭雄的气运。
“皇上,平西王刚刚被锁拿,虽说淝州势力大减,可是有些旧臣却心存怨念。再者宣王与我们一向不合,如今他怕是还在整治藩地兵马。”谢赢谦唇角紧抿,似是极为担忧。
徐佑起身看着窗外浮动的旌旗,此次去关中祭祀山川是政治活动,主要目的是选拔人才,他转了转指节上的玉扳指,直视着谢赢谦的眼睛道:“朕要的是有用之人,至于宣王,若是不改那等子急躁脾气,整治兵马就更是包袱。”
“皇上圣明!”谢赢谦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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