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外墙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院子里堆满了杂草。
老家在她记忆里低矮的民房已经被一栋栋漂亮的小楼取代,她的祖屋在新修的小楼的衬托下,就像一个丑陋的弃妇。她的车突兀地停在门口,引得很多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她掉转方向,往县城驶去。
她肚子并不饿,却把记忆里那些想吃又多年吃不到的家乡食物一样一样吃了过去,直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她找了一家最好的酒店住了进去。
她的心那么酸。这是木兰啊,她却不是归人,她已是个过客。
她终于不用依赖安眠药入睡了,一个温热的澡后,她沉沉睡去。好久没有这么香甜的梦了,她梦见八岁那年木兰温暖的下午,她在堂屋写作业,妈妈在做饭,满室饭香。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轻轻地爬起床来,坐在镜子前,认真地化了一个妆,盘起头发。
她下楼,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丰盛的自助早餐。有帅气的男子向她微笑,她扭头看了看落地窗外的阳光,是个好天气。
她轻松地走出酒店,启动车子,往木兰的陵园而去。
新立的墓碑前,她郑重地磕头,爸爸妈妈,我带你们回家了。
落日西下,将她秀美的影子拉得很长,隐隐间,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3
在审判之前漫长的被羁押的几个月里,没有一个人来给林珈仪送过钱和衣服。上天终究是公平的,当年邵佳恩所受的苦,如今的她一样一样地细细品尝。奇怪的是,她在生活上受尽困苦,却有一个厉害的律师会经常来见她,律师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也不告诉她是谁委托他来的。监室里的人告诉她,按她的情节,最好也是个死缓。就在她以为这个律师是哪个恨她的人派来准备让她判得更重,她必死无疑的时候,这个律师却在庭审现场力挽狂澜,她最终被判了二十年。
她没有再上诉。对她来说,这或许已是最好的结局。
判决第十天生效后,她被送往了女子监狱。
她一点一点地,重复邵佳恩当年的生活。只是,她的更加绝望,更加漫长。
所以,当监狱民警来通知她亲友会见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在s城并无亲人,交往最深的莫过于邵家和盛家,如今两家都容不下她,她真的很疑惑是谁会来看她。
当她在监狱的会见室里,看见方桌那边坐着的依旧威严高大却明显老了许多的盛骥的时候,她愣了许久之,一丝愧色浮现在脸上。
“盛伯伯。”
盛骥看着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脸,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坐吧。”他看着她,“珈仪,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看你。”
几个月的监狱生活让她的反应都有点迟钝,也没有了在外面时时刻保持的敏慧端庄的样子。她戴着手铐跌坐在椅子上:“律师也是您帮我请的吗?”
盛骥看着她,七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她怯怯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丹桂。那一刻,他心里翻江倒海,他拥有一切,歇尽全力去补偿当年的错过。他一直以为,她的女儿应该像她一样温柔善良,却万万没想到,他一意孤行,引狼入室,他唯一的儿子,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他的目光在想到盛北辰的时候冷了下来:“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林珈仪终于哭了起来:“您是因为我爸爸才对我这么好吗?对不起,盛伯伯……”
并不明亮的光线里,盛骥看着这张哭起来让人动容的脸,岁月里的那个女孩,也曾在他要归队的前一晚,在他面前哭到不能自已。
他是多么懊悔对眼前这孩子太过关心,让她住进他家里有机会害惨了他的儿子,却还是忍不住来看了她。他心中盘桓多年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你妈妈当年……去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
想象中的斥责没有出现,盛骥问的问题让林珈仪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愣了一会儿说:“没有,她走得比较急……就是让我以后不要嫁像我爸爸那么忙的人……
盛骥没有再问下去,他站在那里,眼里有哀伤浮动。他叹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丹桂,有三十多年了吧……”
林珈仪愣在那里,片刻之后突然明百过来,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她一直以为,因为她爸爸曾经救过他,所以他对他们那么好,却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因为她妈妈,那看起来和木兰千千万万的农村妇女一样平凡普通沉默寡言远远地落在时代后面,和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长辈完全不在一个生活空间的妈妈!
她似乎在刹那间明百了为什么父母看起来并不相爱妈妈却对来s城是那么兴奋和期待,也明百了看似一生无欲无求的妈妈在定居s城后爸爸根本没有陪伴她几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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