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傍晚。
林子间的光线已经开始变得暗淡,如若不是枝桠中透露出的漫漫夕阳的余晖映照着那么一丝丝的光芒,那气氛还真是有些阴森。
我蹲坐在地上,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少女,平静的眼神依旧掩饰不了脑海中的絮乱。
差不多一个下午我就这样蹲坐着,愤怒,愧疚,悲伤种种情绪混杂在心中,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按理来说一个人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应该会有所成长,但是面对女人还是欠缺那么一点点火候。
浅井……还有眼前的小夕,我平静的目光有些呆滞。
人都是自私的,我不可否认,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却连续两次丢下女人自己,那就已经是另外一种层次的意思。
哒哒哒,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一连串的很奇怪的声音,使我走神的内心再一次的紧绷起来。
它每一声缓慢却又十分沉重,很有节奏感。
这分明就是脚步声!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步伐极其沉重,根据声音判断,要么对方是一个体积膨大的大块头,要么就是对方很多人但是步伐极其整齐,这种感觉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军队,也是如此整齐……
此刻我希望对方是一个体积庞大的大块头,而不是军队——一对一我或许还有胜算,而一对多我是丝毫没有胜算的,因此我更多的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时代的rb军队还没有列阵的概念’的想法上面,来进行自我调节。
我也不再是刚到这个时代的菜鸟,认识了这个时代的很多武士,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本时代武士的特点,再加上做了猎户也很长时间,我对于声音方面的警觉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一连串的脚步声着实地打断了我的思绪,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也索性不再蹲坐着,拿着那根粗壮的树枝,费劲地将自己支撑起来,弓着腰朝着脚步声音来的方向先看过去。
一不小心抽动了脸部肌肉弄着鼻子一阵火辣辣的抽痛,我忍住疼痛咧着嘴--那是被那根树枝绊倒后留下的痕迹,当然也有被裁决者的拳头打到的成分在里面,总之那里的整个鼻梁都已经断了,随着我面部肌肉抽动十分疼痛,毫无疑问我未来将是一个歪鼻子。
鼻子的问题并不是很大,关键就是我的腹部--被那把刀刃切入了很深,现在用树叶捆绑才勉强止住血,但是这样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此刻我只得尽量弓着腰防止伤口崩裂。
虽然知道此刻自己的状态根本就是不能再打,但是无奈在这个分不清来的人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的情况下,也容不得我在做其他选择。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时代里,又恰恰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才出现,前者的可能性几乎是忽略不计。
很明显假如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对我不利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子我绝对是搞不定他的。
感觉着支撑自己的那根结实的树枝,虽然它面对本时代锋利的武士刀只能起到一点抵挡作用,但是至少手上有东西总比空着手祈祷着奇迹要安心一些
来的人影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了。
等到人影足够接近了,我的感觉只剩下绝望。
绝望,那是一种绝望的感觉。
我猜测的没错,来的人不止一个人,之所以步伐沉重,来的人那是一队武士。
但是他们与我印象中那些自由散漫如同土匪一般的武士完全不一样,他们给我的感觉更像士兵而不是武士。
虽然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本时代流行的武士服装,而且他们的身高与本时代倭人差不多,但是那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自信,再加上列成整齐的方阵,步伐如出一辙向我走来。当然这并不能吸引我的眼球,吸引我眼球的还是他们每个人除了腰上面标配武士刀之外,后面都背着一个熟悉的长杆状物品——我相信那不可能是装饰品,总之他们每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军队。
他们不紧不慢的取下背后的那个长杆火铳,纷纷熟练的上准了黑火药,他们也不再列成整齐的方阵,而是变成了一个半圆的圈,火铳毫无疑问的瞄准了我。
尽管内心绝望,我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快,紧绷的神经让我脑子一片清晰,直到他们完全把我包围起来,每一个火铳都瞄准了我。
绝望的情绪在我心中排山倒海,尽管想过死亡但是来的这么突然……
回想起自己的这一辈子,在二十一世纪活着几乎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偏偏一场坠机事件让我越过了一千多年,横跨两个时代,能够以看到这个真正的古代世界,已经值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家里老父老母,仔细想来差不多一年半都没有回家了,悲哀的他们,也不知道我哥是否回来替我照顾他们……
看着这群火铳武士慢慢的逼近,一股不甘心的感觉在我心目中蔓延开来。
我紧紧握住那根木棍,想要抬起它,把离我最近的那个火铳武士放倒,就算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可是,命运往往会在最紧急的时候给你开一个玩笑,刚刚抬起木棍,身体就失去支撑了向一边栽去……
慌乱中扯开了腹部的伤口,随着温热血液流出的感觉,我感觉自己的生机也随着这道伤口静静流出来。
最后世界已经变得一片黑暗,最后的感觉竟是身体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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