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釉点点头,然后下巴微抬,示意他去浇远处的另外两株月季。
陈北屿:“……”
看他既不想松开她的手,又不想违背她的意思,李雪釉笑了笑,自然地回握住他手,将他带到满树粉红色的月季前。
“怎么总傻愣愣盯着我瞧,浇水啊!”李雪釉假装不悦地簇起秀眉,示意他看月季。
仿若惊醒,陈北屿“唔”了声,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月季树上,没几秒,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空气安静半晌。
陈北屿有些赧然道:“上次你说的话还算数吗?等我挽回爱创,就能重新回来。”
“你此时此刻难道没有回来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北屿开始着急。
“哦?”李雪釉不再逗他,轻咳一声,眨着眼道,“我说话向来作数的。”
情不自禁收紧握住她手的掌心,陈北屿莞尔一笑,他那双闪烁着喜悦的眸子像天上最亮的两颗星,心无旁骛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又无比虔诚道:“那你今晚,是否愿意见证我告别爱创的仪式?”
李雪釉抬眸望着他,调皮地歪头一笑:“乐意至极。”
清风将花香送向远处。
空气中缠绵着馥郁芬芳,陈北屿静静望着笑靥如花的李雪釉,突然俯身,将她轻柔地拥入怀中。
真好,他曾经以为,他这一生是不被人需要的人生。
但现在,他想法改变了。
不管他是不是她需要的人,他都需要她,并愿意为之付出为之努力为之等待,为之誓死不渝!
夜幕降临,灯火璀璨。
本市最大的酒店内举行着一场空前别后的晚宴。
正是爱创重新杀回行业之首的庆功会。
晚宴中除了少部分商场大腕,大多都是爱创内部员工。
近两年以来,集团上下在陈北屿的带领下披荆斩棘孜孜不殆,如今爱创东山再起,身为爱创员工,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与欣慰。
所以今夜他们要开怀大笑他们要肆意喝酒,为爱创的荣耀而干杯!
欢笑声中,一对璧人低调地踱入宴厅。
男人气质高洁,一贯的冷淡疏离中却罕见地多了几分温情。
女人身着简单的月白色礼服,低调又华丽,高贵又典雅。
两人一黑一白,再般配不过。
喧闹的音浪逐渐消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那对耀眼的男女身上。
那个男人,是曾经的他让爱创辉煌,也是现在的他让跌落低谷的爱创重新爬起。
至于他身边的女人。
除了这两年的新进员工,大家都不陌生。
李雪釉,上任总裁的前妻。
对绯闻的追逐是人的天性。
然而爱创上下都十分敬重陈北屿,关于他和李雪釉的事情,大家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就连在外面听到别人故意污蔑泼脏水,他们都会愤怒地指责澄清。
“要不要跳支舞?”被无数道目光看得难受,李雪釉干脆放下香槟,小声对陈北屿耳语道。
“荣幸至极。”陈北屿愣了愣,嘴角漾开温暖的笑意,绅士地朝她伸出手。
两人牵着步入舞池,随音乐翩翩起舞。
李雪釉有点惊讶:“你居然会?”
陈北屿今晚笑得比平常多很多:“看过几次。”
“真的只是看过几次?”
“我不会骗你。”
旋转两圈再回到他怀中,李雪釉看着他严肃的表情,顿时忍俊不禁:“我开玩笑的。”
看她笑得灿烂,陈北屿嘴角也跟着浮出温软的笑意。
晚宴宾客众多。
角落里,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半藏在柱子后。
他眼神阴翳地望着舞池中心那对笑得开心的娼夫娼妇,指尖深深扣入掌心,就连鲜血滴滴坠下都不觉痛。
他恨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他周定铭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自从被赶出爱创,他狼狈得还不如一条狗,处处碰壁,没有人愿意聘用他。就连曾经他不屑鄙夷的废物们如今都骑在他头顶肆意捉弄,偏偏他还不得不摆出一张笑脸,央求他们践踏他的自尊,从而谋取生存。
这样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
勉强撑着一口气,周定铭就是想看看陈北屿如何从云端跌落泥潭,摔得尸骨无存。
倘若没有当年的他,他陈北屿算是个什么东西?
只可恨他以为他是乖顺的绵羊,却是一头养不熟的野狼。
而且他竟还敢勾引他老婆给他戴绿帽?
要不是在气头上,他又怎么会娶了沈青青那个毒妇?
他们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一个,他谁都不会放过。
眼神如淬了毒,周定铭扔掉口罩,将头埋低,迅速穿过人群,朝那对正手牵着手走出舞池的男女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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