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卫清晗彻底认清自己,将他的神医梦打碎,告诉他,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当大夫的。
仆役将十位病恹恹的人带过来,等着谢厌吩咐。
“晋宣,你和这位公子,分别替这十人诊脉,再各自写下每位病患的症状、病因以及治病的药方,再呈给我。”谢厌说着,又看向卫清晗,“这位公子可有异议?”
没等卫清晗回答,晋宣就已经兴高采烈地去准备了,他猜到谢厌的用意,明白这十位病患是用来考校他们医术功底的,他一定会认真诊治,给先生留个好印象!
见他如此,卫清晗也不免生出几分竞争意识,紧随其后。
十位病患若只是诊脉,加起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要写症状、病因和药方,就相当费功夫了。谢厌不愿等,径自回屋练功去了,只留广丹和崔家兄弟在院中看着,以防二人作弊。
日渐西斜,院中明明凉意渐生,卫清晗却滋生汗意,瞟一眼落笔极快的晋宣,他心中越发感到无力。这十个病患其实都算不得大病,他能看出来病症,但好似每个都差不多,也就是染了风寒之类的,那症状、病因和药方都要写一样的吗?卫清晗当然知道不可能。
病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身体状况都有差异,往往这细微的差距就能导致不同的结果,卫清晗不是不懂,他只是难以下笔,他实在不知要如何精准用药。这不比府中仆役,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晋宣抢了风头,他的脸面往哪搁?
见那边晋宣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卫清晗垂眸遮住眼中翻滚的情绪,提笔就写。他想清楚了,若是晋宣成了神医弟子,那只等对方继承神医衣钵后,他再……
“可都诊完了?”练完功的谢厌从屋中走了出来。
晋宣双手捧着一沓纸递过去,“请先生过目。”
谢厌却没立刻浏览,而是自己先在十个病患中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座位坐下,开始翻看。
院中一时寂静无声,只余谢厌翻动纸张的声响,那边卫清晗也停笔,攥着薄薄的纸,递了过来。
晋宣的心脏一直砰砰跳个没完,掌心都被冷汗打湿,他虽对自己的医术有些信心,但不知能否入先生的眼。
将两人的答案都看完后,谢厌没流露任何表情,只是将晋宣的答卷递到卫清晗面前,语重心长道:“你若诚心为医,便仔细瞧瞧,若只是为图虚名,老夫奉劝你,莫要再行医。”
卫清晗的脸“轰”地一下烧红了,手指紧紧扣进桌沿,这才勉强止住被人羞辱的恼火,他涨红了眼眶,盯着面前的一沓纸,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你何苦要为难清晗?他还年轻,难道仅仅因为他医术不精,你就做出如此羞辱人的评定?都说医者仁心,我看你的神医之名也不过尔尔!”见卫清晗受欺负,崔致迅速冷下眉目,将他护在怀里,大声喝问谢厌。
崔远皱了皱眉,没有第一时间表明态度。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广丹怒气冲冲,眼睛瞪得老大,“连我都能看出来他写的东西狗屁不通!这么治能治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明明不懂医术却偏要出来显摆,他才没有仁心!”
“无碍,”谢厌拍了拍广丹瘦弱的肩膀,将他止住,看向卫清晗,“这十人中,表面上看,症状确实相似,但症状相似并不表示病因相同,况且,年龄、性别、身份等都会影响对病因的判断,而你所写病因中却无甚差别,且开的药方也大同小异,你可知道,不同的病人,即便病因相同,要开的方子也不一定一模一样。”
卫清晗垂首不言,只躲在崔致怀中,似不愿面对现实。
崔远心中叹口气,上前一步道:“先生费心了,大哥,清晗,先与我回去罢。”
崔致冷冷睨了一眼谢厌,携卫清晗出了院子。
谢厌唤来仆役,将晋宣写的方子递给他,指了指那十人,“你拿着方子带他们去抓药,药钱记在老夫账上。”
仆役也不是个呆傻的,忙道:“哪能让老先生您来出?少爷早就吩咐过了,先生所用皆由咱们府上出,先生,那小的先去让人传晚膳,再去抓药。”
晋宣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替谢厌回话:“劳烦了。”
仆役带着十人离开后,晋宣猛地双膝跪地,叩首恳切道:“请先生收我为徒!”
谢厌本来就打算收个徒弟,广丹虽忠心听话,但于医术一途确实没什么天赋。晋宣倒是个好苗子,只不过年轻人心高气傲,拉不下脸面,谢厌就把他放在身边调教,如今终于到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医者仁心,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很难,你若要拜我为师,定不可用一身本领为祸百姓,悬壶济世才为医者之徳,也切忌急功近利,需踏实本分,不得害人。可记清楚了?”
“徒儿谨记!若违师训,天打雷劈!”晋宣展颜,朗声发誓。
“好,广丹,将你师弟扶起来,”说罢,谢厌又加了一句,“还有,以后既要听为师的话,也要听广丹师兄的话。”
身为医者,晋宣早就看出来广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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