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三人,从原本无话不谈的亲密无间到现在无话可说的尴尬疏离,用了不过一顿饭的时间。
我是不是,失去他们了……
一路上,安文反复地问自己。
将蒋思远送回了家,又将肖悦送到了酒店,安文魂不守舍而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疼。
只是,在今晚,每个人的精力似乎都已经被透支了,谁也没有多余的勇气来顾及彼此了。
每个人都装作还好……事实上呢,每个人都不好,糟糕透了。
这一夜,三人皆是无眠。
大脑一片混沌,安文躺在床上,发现那种睁着眼睛却不知将视线投入何处,茫然得令她手足无措的感觉又再次席卷而来。
无力……发自内心的无力。
安文甚至不敢多想,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会因此烟消云散,她怕努力毁于一旦,她会因此辜负更多的人。
于是,握着外婆的手,安文选择在病床边坐了一晚。
听着外婆均匀的呼吸,望着她安详的睡颜,安文也渐渐有了迎接新的一天的勇气……
“安小姐,你吃点早饭吧!”
安文从昨晚回了病房到现在,情绪一直很消沉,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护工阿姨在旁看得很是忧心,却也不敢开口问询什么。
保持了一个动作,安文恍惚着,就这么一宿坐到了天亮,听到了护工的话后,才回过神来,“嗯,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说罢,安文猛地站起身来,想去洗个脸让自己精神些,可谁想大脑一时缺氧,她竟然眼前一黑晕在了原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莫大的动静吓得护工阿姨差点打翻手中的粥碗,她急急跑了过来,扶起了安文,“安小姐,安小姐,你没事吧?哎呀,流血了,流血了……安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嘘……”食指在唇上轻轻点了点,安文小脸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别吵到外婆,我没事,就是起来得猛了些,没站稳……”
额头上是火烧火燎的痛,安文用手背轻轻抵住了伤口,触及伤处,却是疼得令她轻吸了口凉气,“我去让护士处理下伤口就好。”
“我陪您一起去吧!”护工阿姨有些不放心安文。
安文摆摆手,“没事,你看着外婆就好,就是点小伤罢了。”
说罢,站起身来,安文兀自向病房外走去,背影有些落寞,又有些倔强,令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心疼感觉。
护工忽然就想起在文家老宅时,安文每每被郑佳慧虐待时,那离去时的背影也是如此,坚强得摇摇欲坠……
护士给安文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她额头上磕出了个两公分左右的口子,便赶紧带着她去打了破伤针,又叫来外科医生给她缝了三针。
可是到了包扎的时候,安文却要求医生给她直接用创口贴贴上就好,怎么也不肯用纱布包扎。
“医生,你就听我的吧,伤口也不是很深,贴个那种大一点的创口贴就行了。”安文用手比划了一下,轻笑道。
医生表情很是为难,“安小姐,您这缝了针,还是包扎起来比较好,万一感染了留了疤可就麻烦了!”
医生很是纳闷,照理说,像安文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哪个不把自己的脸看成命,稍微有点小伤都跟天塌下来了似的!怎么到了安文这里,竟然这么随意了呢……
难道真像歌词里唱的那样,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医生打量着安文素面朝天却清丽无双的小脸,心中默默念道。
而医生的想法安文自然是不晓得,她也并非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只是怕医生给她正儿八经包扎起来后,那模样会引得妈妈还有哥哥他们担心。
“您放心吧,我会注意伤口的,绝对不会发生您担心的那种情况的!”安文执意道。
拗不过安文,医生迟疑了许久,方才有些不甚放心地吐了口,“那好吧,不过那就请您每天都过来让我检查一下伤口,这样可以吧安小姐?”
闻言,安文爽快地点了点头。
而待伤口处理好后,安文便直接回了病房。
“安小姐,伤口没事吧?”见安文去了那么久才回来,护工阿姨一脸担心地迎了上来。
安文指了指额头上的创口贴,“没事,你看,就消消毒,贴了个创口贴就好了。”
护工阿姨这才拍拍胸口,“哎哟,刚才可是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哦,对了,安小姐,刚才您电话响了,您快看看是不是谁有要紧事儿找您!”
轻点了下头,安文行至茶几旁,拿起了手机,点开以后发现是肖悦打来的电话。
吸吸鼻子,安文感觉眸底酸涩得刺痛,她清了清嗓子,咧咧嘴,想让自己的唇角不那么僵硬,这样语气也就能自然些……可越这样,安文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急之下,她一头冲进了卫生间。
望着镜中一脸憔悴的自己,安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呼气时却发现唇在轻轻颤抖。
那么害怕……安文怕接通电话的那一霎那,她会从肖悦的声音中听到疏离与隔阂,或者是,沉默。
但安文也知道,逃避永远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嘟——嘟——嘟——
安文终还是拨出了这个号码。
不过十秒左右的等待,在此时是那么的煎熬,安文拿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才募地放松了下来。
“哟,文,你才起床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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