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阁,如柳百无聊赖地揉搓着手里的一团丝线。清婉支着头歪在一个贵妃榻上,半闭着眼睛,仿佛在打瞌睡,又仿佛不知在想着什么。
“公主,你……睡着了吗?”如柳低声试探道。清婉直起身子,靠在塌上,“没,怎么了。”如柳讪笑道,“也没什么。公主,你说……王上和王后会答应叶公子吗?”清婉摇摇头,“我不知道。”忽然又觉得自己有点悲哀,在穿越前,莫名其妙被安排了一桩婚事,自己没能有半点话语权。如今穿到了另一个时空,竟然又经历着相似的命运,婚姻仍然不在自己手中。什么时候,生活才能不受他人安排呢……
正相对无言,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喊,“如柳姐姐,如柳姐姐。”如柳忙迎出去,看见一个小宫女站在院子里。“哎,四喜,你怎么来了,今天王后那里不要人了?”被唤作四喜的小丫头摇摇头,“王后让我来传话的,说今天太后那里请安,安平公主务必要去。身子再不好也要去,否则,就算叫人来抬也要抬去。”如柳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来和公主说。你回去吧。”四喜飞一样地跑了。如柳走进门,恰好看到清婉也正望向自己,“公主都听见了?”清婉点点头。如柳疑惑道,“太后那里都多久未去了,也没说过什么,今天这又是闹哪出。”清婉摇摇头,“谁知道是哪出,不过,左右和叶臻的事儿逃不开干系。”如柳又问,“那公主要去吗?”清婉叹口气,“不去怎么办?真等着他们来抬我吗?”
再次踏进永寿宫的时候,清婉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来到卫国王宫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只觉得历尽艰险,终于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处,心里隐约还期待着亲人和家的温度。谁又知,几个月后,重新踏进这里,却又是另一番心境。
太后依然笑得慈眉善目,“安平丫头来啦。快过来。好久没看见你了,身子可好些了?”清婉点点头,“好多了。”太后拉着她的手,笑道,“那就好。你住在这王宫里啊,你舅舅的福泽会庇佑到你的。不要怕。”清婉忙点头称是。这时卫后也来了,看到太后拉着安平说话,笑道,“安平可想起来要来看看你外祖母了。太后可天天念叨着你呢,真是像嫡亲的孙女一样疼你。”太后也笑道,“在我心里呀,三个丫头都一样,都放在心上一样的疼。”王后点头道,“可不是。所以你看看子衿多喜欢太后,平日里闹起来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拦不住,结果太后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子衿撒娇似的扑进卫后怀里,拖长了尾音,“母后,你又拿我打趣……”
众人又笑闹了一阵,卫后正色道,“如今这三个丫头也都长大了。是该为她们想想许个人家了。”太后也点头叹道,“是啊,女大不中留。总要嫁出去的。”又对卫后道,“婚姻大事,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可又要费心了,一定要好好为他们操持。”卫后笑道,“这哪里要太后说,我一直放在心上呢。这三个丫头里啊,就属安平年岁最大,按理自然要从她开始。可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就想着来问问太后的意思。”
太后摇头道,“我老太婆都多久没有出过宫了,如今是连小一辈的人都认不全了。你让我哪里去给安平找夫婿。”说着,又笑着看向清婉,“安平小丫头,你自己可有中意的人选?”清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卫后笑着拍手道,“啊呀,太后,你这直截了当地问她,小丫头就算自己真有中意的,又哪里好意思说出来。”太后也笑道,“是了,这些小儿女心思,我们也是经历过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卫后见太后心情大好,便借机劝道,“儿臣以为,既然如今大家都没什么好人选,不如太后过几日摆个赏花宴,让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都来参加,一来可以让大家一睹安平公主的风采,二来我们也能和各家夫人多联络联络,为安平挑个明事理的好婆家。太后觉得怎样?”太后点头笑道,“还是你法子多。好,这事儿就交给你去操办了。”说着又叹了口气,道,“自从先王去后,我都许多年没办过宴会了,正好,也借着这次给丫头们看婆家热闹热闹。”卫后一脸欢喜地应下了,忙道,“儿臣一定操办地热热闹闹的,绝不给太后丢脸。”太后又和德妃几人闲聊了几句,便说乏了,于是卫后带着众人告退不表。
从永寿宫一回来,清婉就看到殿内站着一个妇人。这妇人大约等得心里焦灼,不时地在厅上来回踱步。清婉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行礼,妇人便冲过来拉住她的手,“你就是安平公主吧?”清婉怔了一怔,忙应了一声“是”,又问,“不知尊驾是?”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清婉这才注意到她一双发红的眼睛,大约是哭了许久了。“我是臻儿的娘。臻儿从那天进宫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退,如今躺在床上人都不认识了。就一直喊着安平安平。你,你跟我回去看看他吧。好不好?”清婉略有些犹豫,可想着叶臻毕竟在韩飞的事情上也算帮过自己,仍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他。可我出宫须先去禀明王后,伯母且在这里等我一等。”叶夫人却拉住她的袖子,一脸的悲伤,“她若是知道你去看臻儿,必是不肯的。他们若是肯应了臻儿这桩婚事,臻儿……臻儿如今也不至于会这样……”说着,想起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儿子,又是一阵的心酸,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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