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小到大,她听厌了这三个字。
在没有第一时间给喝醉的母亲送上一杯水的时候,在没有提前为母亲开好电热毯的时候,在任何没有对她有求必应的时候。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都选一个离家那么远的城市。
几乎是瞬间红了眼。
人好像总是这样,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及至亲三两句话来的伤人。
手握着门把手,赫连带着哭腔问她母亲:“我会动不动就说我怎么摊上一个这样的妈妈么?”
于是在过年的时候,她一个人开房了。
插上房卡取电后,赫连终于忍不住蹲在门边暴哭。
哭了不知道多久,看着手机上十几个父亲的未接来电,赫连发短信给父亲说连梦今晚过来了,她陪连梦在外面住一晚。
握着手机犹豫了好久,她把电话拨出去。
杜月白正提着行李往机场c出口走。
他实在无法忍受家里的鸡飞狗跳了,越是烦躁他越想赫连。
记得之前赫连发来的火车票照片上的地点,他一上头就飞过来了。
刚想给赫连打电话,就看见赫连打过来了,一下接通。
赫连小声叫他:“杜月白。”
他听出来了,问她:“在哪里呢?”
赫连不理他,又叫了他一声:“杜月白。”
“不在家吗?”杜月白问。
“在酒店,和我妈吵架了。”赫连说完还小声哼了一句不想理她。
“哪种酒店,不会是发卡片那种主题酒店吧?”杜月白装模作样地套着话。
赫连:“……”
“好了,我还有点事,你把定位发过来,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再见。”杜月白说完抬手叫了辆的士。
说什么再见,奇奇怪怪的,往常都是直接挂电话的。
不清不楚就被挂了电话的赫连还是给杜月白发了定位过去。
下了车杜月白就冲到前台,最后以抵押身份证为代价问到了赫连的房间号。
“咚咚咚。”
赫连皱了皱眉,冲着门口喊:“我没叫服务!”
“咚咚咚。”
“你是不是敲错门了?”她心里已经有点慌了,果然不该一个人跑出门。
“咚咚咚。”
赫连已经害怕到有些说不出话了,她甚至没去门眼看外面是什么人。
有点哆嗦着摸出手机给杜月白打电话,然后她听到十分熟悉的手机铃声在门外响起。
赫连鼓起勇气半信半疑地走到门边,刚想凑近看一眼,她听见杜月白说:“开门,赫连。”
不知道是怕、是急、是气、是感动,还是刚刚在家里受的委屈。
门打开那一下,赫连已经扎到了杜月白怀里。
杜月白把下巴抵在赫连头顶蹭了两下,感觉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说着毫无逻辑的话语:“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在这里。”
听到这些的赫连直接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混蛋,王八羔子,狗东西,杜月白。
但她抵在杜月白胸口点了点头:“恩。”
终于平复下来,坐在床边的赫连看着正在窗边望来望去的杜月白,问他:“你怎么会来?”
杜月白把头更探出窗些:“你知道的。”
他看见旁边有一个广场了,一会要让赫连陪他下去走走,这是她的家乡,是养育她长大的地方,仅凭这样,他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把窗户关上,转身看着一言不发的赫连,他走近,蹲在赫连身前抬头直视她:“我感觉到你需要我,我就来了。”
微微起身把赫连别开的头掰正,他说:“我想你了,你知道的。”
看着赫连的眼眶又开始发红,他叹一口气,扫了一眼房间,说:“这是大床房。”
原本差点哭出来的赫连生气地踢了杜月白一脚:“你自己去开房,这是我房间。”
杜月白张口就来:“我没带身份证。”
“你少扯淡,不带身份证你怎么上飞机。”根本不理他的插科打诨,赫连直接戳穿谎言。
“刚刚坐车太急,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杜月白心虚地把视线转移到床头的电话机上。
“杜月白。”赫连也学着杜月白刚刚的动作把他的头掰正。
“咳,好好好。”看着赫连满脸的严肃,杜月白也不敢兴风作浪,她要怎样他都尊重的。
可没想到赫连并没有停止这个话题,杜月白听到了他一生中堪称最残忍的拷问。
赫连紧盯着杜月白,问他:“杜月白,如果我是无性恋呢?”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杜月白看着赫连慢慢低头,急忙手足无措地说了一大串话:“我,不是,我刚刚一直在想无性恋是什么来着,我没想别的,我,我不会放弃,以后,以后我可以不用结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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