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粉白的围墙上露出几竿修竹,清新雅致,心里一阵轻松,却又莫名地觉得恼火。
她本来是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既是赔礼道歉,又是诉说自己的为难,而且还做好了辛氏发难的准备,谁知道全都没用上。
而且自己灰头土脸的,好像要退亲的是辛氏,自己才是被退亲那人。
范三太太定定神,踱着步子慢慢往家里走,越走心里越虚。
退亲之事,她只跟公爹范先生说了,还不曾告知儿子范诚。
说的时候,范先生冷冷地看着她,“你可想清楚了真要退亲,两家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以后就是陌路甚至还可能成为仇人……还有阿诚,他要是犟起来,你可得受着。”
范三太太考虑了两天,再度对范先生道:“我还是想退亲,毕竟年岁差得也大,要成亲还得好几年。退了杨家正好娶了含珠过门,热孝里成亲,说不定明年夏天就能抱上孙子了。”
“你的儿子,你自己做主,说娶谁就娶谁,我不管。”范先生淡淡道,“阿诚娶进门的妻子,跟你这个婆婆相处的时候多,你若是看不顺眼,勉强进门也过不好。就按照你的心意娶吧。”
范三太太脸上显出几分赧然,“我很喜欢杨二姑娘,若不喜欢当初也不会去求娶,只是看眼下这局势,杨大人势必要牵连进去。家里若只阿诚一人也倒罢了,可上头有阿谕跟阿诫,底下有阿训跟阿识,不能因为他一人,把兄弟五人都带累了。”
范先生轻笑,“你在外头这些年真是长了本事,圣上还没裁断的事情你先给人定了罪。”
范三太太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她其实并没有太多关注时局,这些话还是夏怀宁告诉她的。
夏怀宁专程拜访过她,将京都情势说得有根有据头头是道。
杨修文是靖王一党,被抓进监牢是迟早的事儿,量刑却可轻可重,往重里说株连九族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即便是轻判,也要褫夺功名罢免官职。
范诚学问非常好,前程定然不差,为什么要被杨家牵累?
说不定范大人也会受到影响,以往因姻亲出事而受牵连的例子也不少。
一桩一桩把前朝并今朝事例列举给范三太太听。
范三太太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她只知道最近朝廷气氛紧张,却没想到有可能累及自己家。
当初去杨家求亲,一来是范先生跟范诚都说好,二来则是因为杨修文的官职。不但能够得见天颜,而且日常来往之人都是饱学之士,更有不少大儒翰林。
只要稍加指点,范诚的学问就能更上层楼。
且杨家人丁少,杨修文扶持杨桐之余,肯定也会帮衬范诚一把。
不比范家,小一辈的男丁有五六人,范诚并不是个非常出色的,家里有什么好路子未必能轮到他头上。
可现在,没沾到半点光,却惹来一身麻烦。
范三太太怎可能不着急,所以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做出决定,宁可让别人指点几句,也得让范诚抽出身来,保住前程。
纵然范三太太走得再慢,架不住范杨、两家离得近,不过盏茶工夫,便走到家门口。
刚进角门,就看到范诚低着头站在二门台阶旁的槐树下。
范三太太吸口气,挤出个笑容,问道:“阿诚站这干什么,地上有元宝,看得这么入神?”
范诚慢慢抬起头,轻声问:“娘去哪里了,是不是去了杨家?”
目光呆愣,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想必是从范先生那里得知了消息。
范三太太心里“咯噔”一声,做出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这也是没办法,你舅祖父临终前把含珠托付给我,我不能不管她……杨姑娘年岁还小,就是另外说亲也说得过去。”
范诚嗫嚅道:“可我,我不喜欢含珠表妹。”
“那是因为你们见面少,以后相处得多了,就喜欢了。”
范诚摇摇头,“含珠任性娇气,稍不如意就哭鼻子,我跟她合不来。”
“合不来就算了,反正不能娶杨萱,”范三太太脸色拉了下来,“杨大人犯了事儿,说不定哪天就要下监牢,不但帮衬不了你,反而要你跟着受牵连。”
范诚道:“律法有云,罪不及出嫁女,我一个女婿又能受到什么连累?再者,我学问做扎实了,不需要别人帮衬,自己也能养家糊口……娘,我只喜欢杨二姑娘,您再去杨家,就说不退亲了好不好?”
范三太太气道:“我前脚出来,你后脚让我去反悔,这是把我的脸摁在地上让人踩呢,再者,你想想杨太太会同意?”
范诚脸色煞白。
辛氏聪明练达,又有读书人特有的清高与傲骨,绝无可能答应。
可想起杨萱白净的肌肤,明净如秋水的杏仁眼,和她歪着头问“三哥喜欢什么样的考袋”时的娇俏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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