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赶紧擦干眼泪,泡完脚,顺手将袜子洗了,搭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这会儿萧砺担了水回来,先将水缸清洗两遍,才又把水倒进去,目光触及杨萱纤细白净的脚踝,问道:“是不是磨破了?”
杨萱点点头,“有点儿。”
萧砺蹲下,“我看看。”
姑娘家的脚怎可能随意让别人看?
可瞧见萧砺不容置否的神情,杨萱又不敢不听,尴尬无比地抬起脚,放在椅子上。
萧砺扫一眼,从怀里掏出短匕凑在灯前烤了烤,灯光卷着刀刃,更觉寒光逼人。
杨萱吓了一跳,忙缩回脚,“大人……”
“挑破了好得快,”萧砺简短的解释,“家里没有针线,用刀也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
杨萱看着薄薄的刀刃,又想想自己绣花所用的如牛毛般的细针。
针扎一下没什么,可刀不小心扎歪了,是要出血的,岂不比水泡更疼?
杨萱正迟疑,萧砺已手起刀落,利落地将水泡扎破了,又掏出只瓷瓶放在旁边,站起身叮嘱道:“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上上药,明天就好了……我还得出去会儿,东屋有被褥,你先歇下,不用怕,这是我的住处,不会有人进来……我尽量早点赶回来,嗯?”
杨萱仰头,迎上他的视线,无声地点点头。
听到萧砺牵了马离开,杨萱忍着疼将脚上的水泡挤了,撒了点药粉上面,稍等片刻,端着油灯往东屋去。
东次间跟厅堂一样的空旷清冷,桌子上落了层薄薄的尘土。
床上被褥倒是叠得整整齐齐,用一块布头严严实实地蒙住了。
因久不住人,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儿。
杨萱打开窗子,寻到笤帚扫了扫床,将被褥铺好,呆呆坐了片刻。尽管身体已经累到极致,仿佛一躺下就会马上睡着,可头脑却清醒得很。
萧砺定然是去打听门路了。
前世,她遇见他时,他已经是官居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的他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头目,也不知有没有能力解救她以及爹娘兄长。
可若是不依靠他,她真的再没别人能够指望得上了。
就连世代相交的范家也都早早脱开了干系,其他泛泛之交谁会愿意往浑水里趟?
实在不行就到秦家试试,秦铭改弦易辙投奔了太子,或许看在往日的交情上,能够指点一条明路。
杨萱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索性不再想,起身寻到块抹布,蘸了水将东次间和厅堂的家具挨个擦了擦。
萧砺家中简单,都擦洗完也不过盏茶工夫。
擦完,又端着油灯推开西次间的门。
西次间更是空旷,除了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一眼就能把屋子看个遍。
杨萱忙退出去,仍旧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她想等萧砺回来,打听下情况。
萧砺奔波了一晚上,及至回来已近三更,早就过了宵禁的时候。
他先把马牵到东跨院,喂上草料,这才往正院来。
刚进门,不由呆住了。
杨萱歪在椅子上已经睡得沉了,旁边油灯仍是亮着,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娴静而温柔。
桌椅板凳都擦拭得干干净净,茶壶也清洗过,里面灌了水。
这便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有一个女人在等他回来。
萧砺心中柔情满溢,盯着杨萱默默看了片刻,俯身抱起她往东次间走。
杨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哝着唤一声“娘。”
萧砺柔声道:“是我。”
杨萱猛地醒来,对牢萧砺看了看,“大人,你回来了?”
“嗯,”萧砺应着,“你去床上睡,睡得舒服些。”
杨萱“唔”一声,想说什么,却抵不住浓重的困意,爬上床躺下了。
月亮已经升得高了,透过洞开的窗棂照射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银白。
杨萱侧躺在床上,乌漆漆的秀发铺了满枕,呼吸轻柔且悠长,像是最动听的乐曲,瞬间拂去了萧砺一天奔波的劳累。
萧砺凝神听了片刻,轻手轻脚地掩上窗子,又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对着昏暗的灯光,他长长叹口气。
杨家的事情着实棘手,看来只能明天去找义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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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说那个当了摄政王,独揽朝政的男人如何如何厉害,朝曦每次都一笑而过。
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她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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