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萱笑着摇头,“大哥之前提到《图经本草》,我想看看父亲这里有没有,借回去看一看。”
杨桐道:“在我那里,萱萱你稍等,我这就去取。”
松枝另外沏了茶过来,又要去搬椅子,杨萱笑着止住他,“不用麻烦,等大哥取了书,我就回去。”
她既然站着,范诚也不好意思自己坐着,跟着站起来,开口道:“二姑娘先前问的事儿,我已经问过父亲了。”
杨萱一愣,“什么事情?”
范诚顿时闹个大红脸,支吾着说:“就是兰烟墨。”
杨萱恍然,“我差点忘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诚吸口气,“……还是以桐木或者松木为主,最后焚烧兰草以取其香气……林先生说,就墨质而言,与松烟墨并无太大差别,但是棉烟墨却是以棉杆为主,墨锭较松更容易出墨,但不如松烟墨黑亮。”
讠卖 文 少 女~ 说话时,范诚始终垂着头,一手撑住桌面,另一手垂在体侧,下意识地摩挲着袍边玉佩,看上去十分紧张似的。
杨萱隐约有了点数,却作不得准,想一想寻了话题再问:“我近来学画画,先前练字用的是熟宣,可父亲有天提了句作画要用生宣,我还没来得及细问。想请教三哥,画画到底用什么纸好?”
“不知二姑娘学的是什么画?”范诚抬头看一眼杨萱,又飞快地低下头,不等杨萱回答,兀自道:“如果画工笔就用熟宣,画写意就用生宣,生宣湿染性好,更容易画出韵味……若是担心晕染太过,也可以用半熟宣,这样容易上手。”
杨萱作受教状,佩服地说:“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多谢三哥解惑。”
范诚连忙道:“不用客气,我也是才刚入门,略知一二。”
话音刚落,只听松枝清脆的声音道:“夏公子,夏公子过来了。”
杨萱回头一瞧,循着青石板路走来一人,身穿宝蓝色长袍,生着一对桃花眼,满脸的意气风发。
岂不正是夏怀宁?
待走近了瞧,发现那双眼眸里隐约藏着怒气……
☆、第 39 章
自打进入顺天府学, 夏怀宁真正是大开眼界。
前世,他只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院读书,能够高中全凭着对杨萱那一腔热血和天上掉下来的狗屎运。
而现在, 却是真真切切地接触到全京都的青年才俊, 其中更不乏名门望族的子嗣。
先前杨修文提到的, 那个以辞藻华丽而出名的大儒严伦的孙子也在顺天府学。
府学的管理极为严格, 学子们吃住都要求在学里,每半月有一日休沐时间。因有部分是京郊过来的,诸如昌平、大兴等地方,单是来回路途就得小半天, 他们索性便不回, 趁着休沐之日熟悉一下京都各处风土人情。
夏怀宁为了笼络他们, 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向导。
几个月下来, 夏怀宁结交了好几位朋友, 在书院里也颇受夫子们看重,算得上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这日又逢休沐,夏怀宁突然想起有日子没见到杨桐了,便临时起意过来溜达一趟。
进了大门,刚拐到这边, 他就看到站在竹林旁的杨萱和范诚了。
杨萱穿件浅粉色袄子, 袖口绣着细密的绿萼梅,因袖子有些短,露出一小截白净的手腕,套了只水汪汪的碧玉手镯。
手镯的绿衬着肌肤的白, 加上袖口的粉,像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
因杨萱侧身对着他,他瞧不分明真切的神情,却知道她脸上始终带着盈盈浅笑,而范诚的神情却让他看了个完全。
红涨的脸庞,闪躲的眼神和眸子里不由自主散发出的灼灼光芒。
夏怀宁便是从这青葱年月长大的,岂会不了解范诚心怀的鬼胎?
尤其,两人离得这么近,只隔了一张书案,几乎算得上面对面了。
两人有什么话,不能隔着老远说,非得靠这么近,是怕被人听见么?
杨萱是他的人,几时轮得着别人觊觎了?
夏怀宁脑子一热,满心的怒火就像油锅里溅了水,噼里啪啦地炸起来,铁青着脸走过去,冲着范诚冷冷地问:“敢问尊驾何人,如何会在此处?”
语气很有些不善。
范诚本不想回答,可思及能来此处定然是杨家熟人,遂不卑不亢地答道:“在下姓范名诚,与杨桐乃同窗,今儿来讨论窗课。请问您如何称呼?”
夏怀宁不答,侧头瞧着杨萱,“阿桐呢,怎么单留你们孤男寡女的?”
杨萱顿时板起脸,冷声道:“夏公子慎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夏公子怎么满口胡言?我旁边的丫鬟,还有父亲的小厮都在这里,怎么就是孤男寡女了?还是说,夏公子觉得我名声太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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