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眼睛上渐渐浮起一层雾气,胸膛中那颗躁动难安的心,竟奇迹般安定了下来。
从五年前在祭台上被人生生刨去元丹、抽取魂魄开始,她便经常被深重的惶恐、无助所包围。魂魄刚飘到那座荒山时,她甚至不敢靠近其他游魂,就算有游魂主动向她示好,她也总会怀疑他们是心怀不轨,有所图谋,每日只敢躲在一个黑黢黢的洞穴里哀泣。再到后来五年在野鬼堆里的厮杀滚打,她魂如草芥,好多次都因为抢不到灵气而险些饿死在坟里,几乎已经忘记了被人保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自从阿爹阿娘、大哥二哥死后,她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人肯站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化解难事。没想到今日竟让她捡了个便宜。
虽然穆玄的初衷只是怜悯她,才仗义出手,可于她而言,也许就是这一生最弥足珍贵的记忆之一了。
眼瞧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外面依旧没有女儿的消息传来,连宋引也失去了音信,姜氏心慌得厉害,正要催促荣嬷嬷再派人去夔龙卫所打探情况,守门的家仆忽飞快来报:“夫人,郡主回来了!”
姜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等见到夭夭,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又捶又打,哽咽难止。等终于缓过神,姜氏决定狠狠心,道:“从今天起,到下月初八之前,你给娘好好呆在海棠院中待嫁,不许再胡乱走动一步!”并吩咐荣嬷嬷:“奶娘,今夜你就搬去海棠院住,好好看着郡主。”
接着,姜氏便开始仔细盘问夭夭今日究竟去了哪里,那个自称穆王世子来找她的少年到底是不是冒牌货,她又何时与穆王世子有了牵连。
夭夭面不改色的道:“是门房听差了,来找女儿之人,只是穆王世子的一个下属,唤作殷素。他受世子之命,最近在和京兆府一起追查中元夜袭击圣驾的那只邪祟。娘也知道,女儿被钉在棺中时,曾见过那邪祟的面貌。”
见女儿咬着唇,面色惨白,似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姜氏连忙止住这个话题,叹道:“幸好娘留了个心眼,没去穆王府要人,否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忽想起件紧要事,问道:“宋二公子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今日你能平安归来,可多亏了有他!”
提起这个人,夭夭心里便觉得膈应。可为了配合穆玄把戏演完,她还是露出极惊讶之色,惑然问:“哪一个宋二公子?是京兆府的孙府尹派人把女儿送回府的。”
姜氏一愣,正觉哪里不对劲儿,被荣嬷嬷派去夔龙卫所打探消息的小厮忽跑了回来,得到准许后,便进屋在荣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荣嬷嬷脸色变得极震惊,等打发那小厮离开,才急忙朝姜氏道:“夫人,出事了!宋二公子在街上被人打伤了!”
姜氏腾地站了起来,错愕的问:“被谁打伤的?伤在哪里?伤的严重吗?”
东平侯府的宋二公子在街头被穆王府世子打伤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惠明帝听闻此事,倒没有发怒,只是困惑不解的问王福安:“玄儿素来办事稳重,怎会突然做出此等荒谬之行?”
王福安也还没来得及搜集全消息,道:“听说,是那宋引先拦住了世子的马车,非说世子在车里藏了什么人,世子才提出要与宋副使切磋武艺的。”
“切磋武艺?这你也信!”惠明帝白他一眼,又问:“那宋引伤的如何?可有大碍?”
王福安偷偷睨了眼皇帝,斟酌道:“听说吐了几口淤血,脸上和身上挂了些彩,倒没伤着筋骨。”
惠明帝以指敲案,沉吟片刻,吩咐道:“待会儿你亲自去趟东平侯府,送些上好的伤药过去,就说朕已严厉处置过玄儿。”
又立刻补充道:“对了,你再派个人去把玄儿叫进宫来,朕有话问他。”
这次,王福安却没敢应声,小心翼翼的道:“禀陛下,此刻,世子怕是过不来宫里。”
惠明帝心一沉,有些头疼的道:“可是姐夫那里也知道了?”
王福安小声道:“听说,世子和宋副使切磋完之后,就直接带着宋副使到典狱司投案去了。”
见惠明帝脸色变幻不定,王福安更小心的道:“穆王爷一怒之下,直接将两人各笞了五十鞭,关进狱中思过了。”
惠明帝揉了揉额角,一时失笑,颇无奈的叹道:“这倒的确像是姐夫的行事作风。”
便正色吩咐:“这个时辰,姐夫必已回府。你立刻去趟典狱司,就说是朕的命令,先让他们把人放出来。一个是玄牧军统领,一个是夔龙卫副使,就这么待在狱中成何体统?”
王福安笑着应是,自去传话。
穆玄入宫时,外面天已黑透,惠明帝刚用过晚膳,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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