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古神祇陨落的神泽。”陆风渺望着离妄天的方向。
莲信想着锁妖塔周围繁复的经咒法阵,大约正是为了弥补上古神日渐消蘼的神力,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也听人说起过,上古诸神为了平息三界动荡多半应了天劫,只留下了调息万物的气泽。可这气泽,竟也会消亡。”
“你自何时起看到这景象的?”
“就在刚才……”莲信微微皱眉,“我日日在妙元池里,也是方才第一次见到。”她有点怕陆风渺追问下去,本来自己去了一趟离妄天也没什么事发生,和他说了反倒让他担心。陆风渺有多不想让她接触离妄天上的事物,她不是不知道。
“倒也无妨。”陆风渺一时出神,所谓灰雪,他未曾见到,气泽陨落不过是忽悠莲信的幌子。或许灰雪本无大碍,但偏偏那来源正是离妄天,更可能是锁妖塔,他见不到灰雪,如此便不得而知了。离妄天上的九番禁咒,还是锁妖塔破的那时候由观皓天上的檀园帝君亲自设下的。而那屠了镇塔穷奇,自九重塔顶逃往下界的人正是雪染。如何让他觉得无妨?
是以一十二天观皓天流徽宫外,陆风渺面色沉重,久候了多时也不见有人通传。
锁妖塔若是无事,莲信自然无事。这封印之人是檀园帝君,自然问过他老人家便能明了内情。可檀园果然如传闻中般一面难求。
陆风渺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一位道袍装束、头系石蓝抹额的仙君快步自流徽宫中走了出来,想是檀园座下仙使。陆风渺未及开口,那仙君倒是快人快语:“劳风渺神君等候多时了。帝座闭关,若是神君有什么要紧事,我可转达。”
陆风渺念着现下本还安稳,但这一问若是有了闪失,只怕莲信再难容身。对方非帝君本人,终究是信不过。“无妨。本是依礼数,该来参拜帝君,若是如此本君改日再来便罢了。”
“神君为了锁妖塔而来,却为何不说?”仙使嘴角含笑。
果然是流徽宫人,檀园帝君可洞晓三界十万红尘往来,座下仙使竟也如此眼力非凡。陆风渺只得答道:“本想与你家尊上面谈此事,锁妖塔生出异相,不知是否是封印有恙。”
“那不可能。”仙使低呼,随即恢复了端庄语气,“帝君他近来未踏出
过观皓天半步,那离妄天法阵之力本出自帝君法力一脉,帝君无事,封印岂会有恙。”
“如此……”
“如此若是帝君能下了天外天去那锁妖塔处看上一眼,便能明晰。无非是那异相本是何物,来源何处,因何至此罢了。”仙使抢了陆风渺的话正色道,“可帝君闭关,这了凡镜嵌于流徽宫,往轮镜早已不知下落,若是能去地府借来孽镜来照,兴许能看出些端倪。虽然那玩意儿放在地府就来照照鬼魂儿,可他若是……”仙史捏着下巴沉吟着,忽然笑了笑,“你去找吧,找到了便好。找不到怕是有些麻烦了。”
这一番话说得好生云里雾里,想是这流徽宫里的人大多行止言谈如此?
陆风渺仔细打量了面前的仙使,居然微微躬身行礼,道了声“多谢”这才直下了天外天去。
那仙使望着陆风渺的背影微笑,语莫仙官自流徽宫中小步跑了过来,“帝君啊,您是帝君吧?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啊……”
了凡镜中,总有恒河沙数的生灵泯灭,或不甘,或含恨,无奈业fēng_liú转地吹,诸事便如此罢了。
可能陆风渺一直以来都是个异数。
无数斑斓光点在观皓天上流转明灭,檀园望着浩渺烟尘微笑,微微垂眸转身又踏入了流徽宫里。瞬间一切光斑隐灭,徒留下了令人窒息的空洞死寂。
九重天下,一道蜷曲紫光,劈开了人间猩红的天幕。轰雷巨响惊醒无数人的深梦。
宅院深处,江氏香汗满身,一把捏在身上赤膊男子的胸肌上,娇嗔道:“你动静小些,这般没轻没重惊了那死鬼和他丧门妹子,我看你该躲哪去。”
那男子咧嘴笑着,听了这话倒越发来劲儿了,“又不是头次来这,怎么倒没见过你这般怕过那死鬼。天黑雨大,咱们就是快活上了天神仙也管不到。等那厮咽气了,且把那小寡妇喂点子好东西,日后便也不必这般藏着掖着了。”
江氏锤在那人身上,“骚言浪语。”
“药我早就买好了,就放在荷包里,烈得很,到时候少放些,莫叫那贱人尝出来。”
此语未落,屋内白光大亮,江氏看到李水笑得扭曲,霎时间又是一声惊雷炸响,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绻成了一团,皮笑道:“你就不怕遭了报应。”
李水脸上的笑凝在了脸上,一手死死摁着江氏的两个手腕,一手捏在她雪白的腮下,“少跟老子搁这装良家妇女,你那副德行我十几年前还不就见识过?若说报应,千刀万剐,一刀也少不了你。”
江氏吃痛,连连服软求饶道:“哥哥说笑,奴家本是哥哥的人,替你受怕罢了。”
李水这才狂笑,两人又厮打到了一处。
约莫着到了四更天,雨势竟还没有消减的样子,江氏累得几乎动弹不得,忽然听到外边有踩水的声音,一把堵住了李水的嘴,满眼都是压不住的惊恐。
少顷,果然想起了敲门声。
“大嫂,哥哥,哥哥怕是不好了。”声音时断时续,带着沙哑的哭腔。
李水想笑,江氏却赶紧把衣服塞给他,忽然又觉得来不及了,冲他指着屋内满是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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