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阜怀尧换了一身衣服,阜远舟很自然地拿起腰带要帮他系上,阜怀尧却淡定地后退了几步,“堂堂王爷,这是做甚?”
阜远舟磨牙:“你以前衣服都是我脱的,帮你穿衣服又怎么了?!”
阜怀尧缓慢地眨了眨眼,“朕失忆了。”
阜远舟:“……”失忆的天仪帝和以前不要他的天仪帝是一样的!
于是御书房就在某王爷的怨念下被一团黑色气压笼罩,气压中心的陛下大人和甄侦连晋气氛和谐地聊天。
两天之后,忍无可忍的阜远舟随便找了点事情把某两只直接调走了,但是一脸严肃要帮天仪帝恢复记忆的庄若虚和贪狼之首苍鹭取代了陪同的位置,兢兢业业帮兄长守江山镇场子的阜远舟委屈得几乎能把怨念实体化。
等到苏日暮也来凑热闹的时候,这货唯恐天下不乱,居然和秦仪商量着能不能给阜怀尧敲一闷棍找回记忆,燕舞这缺心眼的也居然敢赞同,被楚故拖回家再教育,阜远舟终于没忍住一个外差把苏日暮有多远拎多远,其他人尽数轰了出去!
阜怀尧默默地围观着,然后就发现刚刚爆发完的俊美男子阴沉沉站在他面前,头顶乌云密布,声音都是虚弱的:“皇兄,你真的记不起远舟了么?”
因为知道失忆只是暂时的,起哄的众人都没怎么说阜远舟和他的关系,阜怀尧见他这般,顿默俄顷,清清冷冷的声音砸在了地上,“朕连这苍生都记不住,为什么一定要记得你?”
这话说得无情,果然是铁血酷戾的天仪帝,阜远舟的眼眶倏然就红了,“若是几年前你说这句话,我会恨你,可是如今,我只希望你记起来之后莫后悔。”
阜怀尧微怔,看着他转身离开了御书房,挺拔的身影颀长完美,阳光洒在了他身上,却让他看起来那么的孤独。
心口似乎遽然就泛起了某种细微的刺痛,阜怀尧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感受,只隐约觉得和三弟之间忘却的记忆似乎真的很重要,所以这份记忆只有一个人背负的时候,对方眼中昭然的悲伤让他动容。
自那次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不温不淡,阜远舟也没逼他去记起什么来,只是同时干着皇帝和右相的活儿,即使有群臣帮忙也忙得跟陀螺似的,阜怀尧眼睁睁看着他眼下的阴影一天比一天重的阴影,不过也没办法,他现在连朝中形势都想不起来,更遑论说处理政事了。
玉衡君王久了不露面,政务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了,阜远舟回来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好几次天还没亮就起身了,阜怀尧听着偏殿的动静,素来平静的心湖渐渐躁动起来。
这一天深夜,都已经过了二更了,刚拆了纱布的阜怀尧放下手里的书,把寿临唤了进来,问:“宁王怎么还不回来?”
寿临也是有些不安,“上次陛下出宫遇到的那伙打群架的人被抓了,结果顺藤摸瓜发现一个上千人的邪教心生谋逆聚众闹事,今个儿连元帅带兵去镇压他们,因为邪教里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殿下也随行去了。”
“真是胡闹。”阜怀尧皱起了眉,他失忆之后完全就是阜远舟在运转整个皇朝,他怎么能这么轻率出行?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阜远舟还是没回来,阜怀尧忍不住披着衣服站在窗台边,但是夜色沉沉,看不清楚什么。他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可惜总有一些凌乱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他脑海之中,惹得他更加心乱。
那些记忆碎片里有很多很多的阜远舟,也许他说得对,他怎么可能记不起他?
直到三更过了,外面才传来一些动静,阜怀尧回头,随即就看到一身蓝衣的俊美男子大步跨了进来,身上未尽的杀气在看到他的时候尽数敛去。
“皇兄,你伤刚好,怎么还在熬夜?”阜远舟蹙着眉头走过来,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扩散开来,不过应该没有受伤。
阜怀尧看着他,忽然道:“以前你出门不会不告诉朕的。”
阜远舟眼里闪现一抹惊喜,“皇兄你想起什么了吗?”阜怀尧脸色一冷,他这才反应过来兄长刚刚说的话,登时低下了头,“抱歉,皇兄,远舟只是怕你烦心而已。”
这种好像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阜怀尧很不舒服,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床那边,“朕累了,你退下吧。”
“皇兄!”阜远舟忽然从身后抱住他,语气有些失控,“我想留在你身边……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阜怀尧挣开他的怀抱,冷声道:“朕可不见得你有多在乎,这次是一天不见人,下次是不是就半个月不用管朕了?”
这话有些重了,阜远舟立刻就慌了想去拉他,但是阜怀尧失忆后的脾气比以前坏多了,直接甩开他的手,阜远舟今天和那些邪教高手过招,有些震伤手臂肌肉了,一时竟也没拉住,反而是用力过猛的阜怀尧被身后的椅子绊倒。
阜远舟眼睁睁看着他的额头磕到桌角,连忙过去扶他,急得眼眶都红了,“皇兄……”
他想抱他起来,但是阜怀尧拦住了他的动作,按着红肿的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若是朕不恢复记忆,你是不是就打算和朕冷战了?”
阜远舟一愣,觉得有哪里不对,好片刻后反应过来:“皇兄你恢复了?”
“嗯,”阜怀尧理顺着庞大的记忆库,“苏日暮倒说得对,撞多一下就恢复了。”
阜远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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