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生存,她的身份,早就沾染了阶层的罪恶,那她自诩的超脱,仿佛瞬间成了笑话。
美人盂?
曾经那个性子骄纵,但心底可爱的姑娘。若是不遭此罪孽,年轻的日子定是春花绽放,艳阳漫天的。
她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觉得周身疲累不堪。
“哥,你说郑意以后怎么办?”
“我没有理由去管她。”
“我们不管,韩椽会管吧。我想,他应该会娶她,为她负责吧。”那个坚持着说着喜欢自己的青年,终究会抵不过命运的无情,放弃年少轻狂的执念,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
“他会的。”
“我也相信他会的。可是……严为文的下场呢?”
“他如今,活的很好。”
“以后呢?”
“恶人自有恶报,他会得到应得的报应。”
后来。
两人各有心思,第一次相顾无言。
☆、威压
皇宫。
梧桐叶黄了漫天,秋天转眼过去。
初冬时节,江浙发了雪灾。皇帝被瓦剌边境的侵扰弄得夜不能寐,转眼又出了这档子事,除了烦闷的焦躁不安,就是迷茫的不知所措。
总之,朱有谵的雄心壮志和对政务的热情呈反比例关系,且随着锲而不舍去鎏金阁的次数而呈现愈发明显的趋势。
结果,他将最信任的人派出去赈灾了。
关于赈灾,文武百官的解释,这不是闹着玩了的。办好了没赏,办不好找死。两头悬着刀,怎么弄怎么不带劲,于是他们就理所当然的端坐中央,上面欺瞒朝廷,上面压榨百姓。赚的盆满钵满的回京,这差事才算万事大吉。
美其名曰赈灾,实则叫明征暴敛。
这次去明征暴敛……不,去赈灾的是咱们的督主颜孝若,他处事的手段众人皆有目共睹,巴不得他赶紧整完了回来,免得明堂上的帝王整天黑着脸,总让他们脖子上的脑袋挂不安稳。
皇帝趁着新年,给他做饯别宴,真心祝他一路顺风,众人酒过三巡,醉的不省人事。文武百官的家眷都在,酒气熏天里,商昭找了由头离开了。
御河边,宫灯点点,和那年冬日一般无二。
在推杯换盏的当口,目睹商昭离去的颜孝若也跟了出来。他接过小太监递来的披风,上前为她搭在肩头。
“夜里风冷,当心。”
她紧了紧披风,转身笑着望他,“我知道。但你不冷吗?”
“不冷。”
“……什么时候去江浙?”表明心意才不久,都没有机会谈心,他却要去千万里远的地方了。说不舍那是假的。
“三五日就动身。”
“那里会不会很冷啊?冰灾肯定是冷的,你过去要照顾好自己。赈灾也得认真,不要学那些官老爷,不干正事,知道吗?”自从表明各自的心意,从一吻定情的那夜起,两人的关系就开始愈加亲密。
“好。”他宠溺的点头,将她微微揽入怀里,“如今就开始管我了,日后怕是要上房揭瓦。”
“这个简单,你头也不回的走开不就行了。”说着,她却往他温热的怀里挤了挤。
“你赖着不放手,我怎么走?”
“督主大人,你才是无赖。”平日稳重的外衣褪去,她撒娇道:“若是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就……”
“你就怎么?”
“我就……”仰头望他,她踮脚,蜻蜓点水般吻上他的唇角,飞快移开,“我就会早点喜欢上你。”
“傻姑娘。”
“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就这样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雪落的声音,心里就很甜蜜,一切足以。
“好,等我回来。”
御河里,河灯盏盏,五彩斑斓,如丝带般飘逸的美丽,最终一盏盏殊途同归。
东厂,密牢。
干净整洁的牢房里,有人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蜷缩在角落里。他穿着干净的囚服,除了举止打扮异于常人,并无特殊之处。
这座密牢位于东厂监牢的最底层,堪比铜墙铁壁。周围静悄悄的,把守的番子都在密牢上面。
饭菜照旧例放在小几上,没人动。
叽叽一声,不吃从哪冒出来的老鼠嗖的跑了过去。那人似是被吓到了,往墙角挪了挪,发丝下的眼神有些闪躲。
隔着狭窄的铁窗,徐鹤兮暗中目睹了刚才那幕。
眼底滑过一丝异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徐鹤兮转头道:“你今日不是要启程去江浙吗?怎么来这了?”
“不放心。”
“有我在,你安心去吧。对了……”说着,徐鹤兮从药箱掏出一个小瓶子,“紫雪散,你贴身带着。我不在你身边,得病了怕是没人敢管你,你最好自觉点。”
反手将药瓶握如手心,负手而立,望向密牢里的那人,“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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