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要是被问,我该怎样回?」
老仆瞥了她一眼,道:「待会儿予你些许钱贯,你去街上买点白面,不就没
事了?」
说完,老仆自顾自地捡起之前扔在一旁的扫帚。
这雪,又开始下了,比之前的更多,也更寒冷。
普通百姓人家早就烧着木柴围在火旁取暖;而那些有的是闲钱的公子哥,便
穿着千金大氅,捎上几斤汾酒,走入青楼叫上几个陪酒的姑娘,让她们用白嫩嫩
的小手给自己温酒;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逗着姑娘,再望着窗外的苍茫白雪,岂不
美哉。
幽王府内,仆人们也都围在火炉边上取暖,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扯淡。
而那些负责守护王府安危的侍卫,在轮班休息之余也都趁机喝几口小酒暖暖
身子,顺便掸去落在身上的雪花。
就在此时,只见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快步走向王府后院,而几位女婢无意
间挡在了路上。
「滚开!别挡我的道!」这年仅十四的小姑娘言语甚是张狂,张口就要人滚
开。
其中一女婢眉毛一横,刚想要骂上几句,却被同行的人扯住了衣角。
「小心,她就是最近新来的那个人。」
几位女婢小声交谈了几句,互相对视一眼,迅速地闪到一旁。
「哼!算你们几个懂事。」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气焰甚狂,明明这几位女婢
才是年长之人,可她依旧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一路上未再有人挡路,小姑娘直接来到了王府后院,只见后院的地窖入口处,
十名披甲佩剑的侍卫正守着入口。
从腰间取下令牌交与侍卫后,小姑娘便被允许进入地窖。
刚一踏入地窖大门,一种透骨寒心地冷气便袭来,瞬间传遍全身。
小姑娘打着颤,脚步都一抖一抖地,仅仅只是往前走了十步就走不动了,蹲
下身子,运起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内力来御寒。
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因为这几乎要冻结一切的寒气连眼珠子都不放过,
只要一睁开眼皮,眼睛就会被寒气刺的生疼。
小姑娘一边浑身大颤,蹲在原地,双眼强撑着眯起一条缝,模糊不清的视线
隐约见到前方有一人盘腿坐在被冰冻的地上。
「主…主子…时候到了…您…您说…要…要去看…看流民的…」小姑娘被冻
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周秋媚似乎感觉不到这寒冷似得,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地上,双眼呆呆地望
着前方被紧封的石门。
她那两年前被刺杀的儿子周云的身体就被冰封在这门后面,这两年来周秋媚
只要一有空就会来这冰室,双眼几乎要望穿石门似得,一看就是许多时辰。
那小姑娘见周秋媚没反应,便又呼喊了几声。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周秋媚终
于站起身来。
「浊瑜,都备好了?」周秋媚头也不回地问,仍旧望着石门。
管浊瑜哆嗦着说是。
「那就走吧,去看看城内的情况。」周秋媚终于将心从石门后拉了回来,和
管浊瑜一起离开了地窖冰室。
治愈心伤之良药,莫过光阴。即使周秋媚当初伤心欲绝哭晕过几次,但这两
年过去了,周秋媚也不再一想到周云的事就泪如雨下。
但她依旧没忘记寻找天材异宝来救活周云,有哪位母亲会将救活儿子的机会
置之不顾呢?
但眼下,却有一件事要等着周秋媚来处理。
最近这些时日,有不少流民来到了幽州,有些是塞外蛮族,有些是从西北来
的难民。
说来也是有点惨,西北那块地方发了蝗灾,耕者颗粒无收,虽然朝廷从国库
里拨粮救灾,但还是有不少难民背井离乡另寻活路。
而没过多久,塞外蛮族也出了瘟灾。
大燕北方草原上有不少的游牧蛮夷,不行农耕,而行游牧;一般是逐水草而
栖,以放牧为生。
可就在最近,这些蛮族的牧群中有不少牛羊马畜患了瘟疫,一死就是一片,
这下可好,以放牧为生的蛮子没了粮食,冬季刚好又来了,这岂不是要人命。
于是,这些游牧蛮子便选择了南下劫掠,但有幽州铁军在北方坐镇,这些蛮
子不仅没讨着便宜,反倒是被打的一哄而散。
抢粮食没抢着,自个儿家又没了吃的,北方蛮子有不少翻过边境,化作流民
流落到了大燕境内,而西北方的难民恰好又来了。
一下子,整个幽州都被这些流民搞的是彻夜难眠。
周秋媚这次出行却未有什么大排场,只是带上了管浊瑜,还有几个身手不凡
的侍卫而已。
若此次视察搞个什么铁骑开道八人抬轿,很多东西便见不到了。
步行来到街道上,周秋媚一眼就看到如潮流般的流民。
这些流民衣衫简陋,浑身灰土,头发乱糟糟地一看就是许多时日未打理,并
且还有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
周秋媚并未介意,反倒是凑近了看,管浊瑜却是厌恶地捂住了鼻子。
街道上几十名官差正在维护秩序,天晓得这些流民会不会闹出什么岔子,就
连城外军营也都派出一些士卒前来帮忙。
「别挤别挤!一个个的来!」官差们为了让这些流民稳定下来,真是忙的不
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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