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因为医生告诉他们苏寒已经没有再呆在重症监护室的必要。
“爸,你该休息了!”江天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乞求,他的女儿是他的妻子。可是身为丈夫,他却没能阻止妻子成为这个样子。
“可是小寒……”苏一良轻叹了一声。
“老弟,苏寒不仅是你女儿,她现在还是我们的儿媳妇。”江峰的话说得很平静。
“嗯!”苏一良看了看江峰又无意中看到了江母那期待的眼神,便轻轻的应了一声,毕竟女儿已经这样他不能再给这三个人添乱了。
“江天,你也去休息一下。今晚我和你妈照顾苏寒。”江峰说。
“爸?”江天还有迟疑。
“你是她的丈夫,后面有好多事还在等着你做。你垮了,谁来照顾她?”江峰拍了拍江天的肩膀。
“嗯!”看着父亲慈祥的眼光,江天默默的点了点头推着苏一良走了出去。
而就在此刻一列往东江的列车急速行驶在沉沉的夜幕中。列车上一位30多岁的女中校看着沉沉的夜幕陷入沉思。苏寒入伍四年的表现,让她更加确信带苏寒走上这条路是对的,也让她觉得这四年的相处是她走出陆战旅又一段值得回味的经历。只是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学生完成蜕变的代价会如此沉重。事实让她不得不信父亲在自己当兵时的话,和平对军人来说只是一个美丽的童话。
来到东江基地医院时,阳光早已洒满了整个东江市。在华航时为了调回陆战旅她数次回东江却从没来过这儿。算起来上一次来是18年前,她和纪飞趁着休息的时间来看在这里住院的纪飞的祖父。18年过去了,当再次来到这儿心情却再也难如当初。来到苏寒的病房,从窗外看见一位中年妇女为床上的病人仔细的擦着脸,嘴里还说着什么。轻轻的敲了敲门,那人起身开门。
“你好,请问苏寒是住在这间病房吗?”中校礼貌的问道。
“你是?”
“我是她的姐姐!”
“姐姐?”苏寒是独生女怎么会有姐姐呢?
“高参谋!”中校刚想解释,一个声音在中校背后响起。
高冲转身的瞬间,看见手里捧着盒饭的江天,尚不到30岁的脸上已然写上了岁月的沧桑。相互介绍完毕,又问了问苏寒的情况。高冲看着床上的苏寒,趁着江天母子没注意平复了一下情绪:“江天!”看着高冲要往出走的样子,江天看了一眼苏寒再回头看母亲时,母亲默默的点了点头
高冲走在前面,江天紧随其后。曾经的师生,今日的战友,一个在二线呕心沥血,一个在一线恪尽职守。这样短暂的相聚竟因为一个同样的原因——自己时时挂念的人的一个意外。
“你打算怎么办?”还是三年前的语气。
“高参谋,我——我想转业!”江天说得很慢,声音也很是平静。出乎意料的是,高冲并没有回头。
“为什么?”高冲突然感觉到心灵咯噔了一下,但是自身的素养还是让她保持了一份常人难以做到的平静。五年前在这条飞向天边彩虹的路上一只大雁掉队了——是杨帆,五年之后她又要看见另一只大雁掉队——让那么多人没有掉队的江天。来东江前她刚送纪飞上了赴香港的飞机,因为那边公司出了点非纪飞不能处理的急事。在上飞机的前一刻,纪飞还安慰的抱了抱她说:“江天那么优秀,不会垮的!”可是这一刻这个“不会垮的人”告诉她,他要转业。她不要求江天此刻能有多么平静。因为历经战场锤炼像刘啸、沈恪、唐岳、陈翼航那样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人毕竟少有。像纪飞、贺辰那样天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者更是难得。江天如果在在他面前精神恍惚,或是手足无措,甚至放声痛哭,她都有准备,可是那句“我想转业!”却说的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我想守着她!”上尉的语气依旧平静。
“这就是你没有按时归队的理由?”中校的声音同样平静。
“对不起高参谋——让你失望了!”江天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听到句话,高冲瞬间有一种恍惚,八年前苏寒就是这样说的。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还是在华航。而这一刻他的退却是因为身为丈夫的责任。这要她怎么说。她能坦然纪飞当年因为身为人子的责任而转业,为什么就不能坦然江天身为丈夫的责任而转业。
在华航的办公室高冲盯着外面沉沉的夜幕。她提前一天返回了华航,列车上她只给江天发了一条短信。终于她拨通了那个从不轻易拨通的电话:“哥!小妹这次真的遇到了难题了!”高冲对着贺辰的笑声突然有一种自己都难以说清理由的自嘲。
第二天的下午,正在实验室准备小憩一会儿的蒋若琳被一阵电话声惊醒了。她刚花了6个小时整理完了导弹实验后发现的要校正的数据,实在太累了不禁埋怨这个电话来得有些太不是时候了。
“喂!”嘴中是深深的困意。
“美女!我在你们院子门口等你!我们去看看苏寒吧!有一周都没去了!”
“刘洛啊!那行你等我一会儿!”蒋若琳起身对何丹说,“帮我向主任请半天假,告诉他数据我已经整理好发他邮箱了!”
“嗯!好!”何丹应了一声,蒋若琳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还没见过秀恩爱还要请观众的!”走出实验室才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又看到刘洛身旁的俞婷蒋若琳不禁调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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