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真的愿意躺下休息一会儿?”永宁长公主闻言却是大喜,女儿自下午叫人救回来之后便一直强撑着精神守在梅劭床前,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她自己也受了伤,这般死撑着不肯休息,怎么能叫人不担心呢?如今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扭头便吩咐下人道,“马上将窗底下的小榻抬到床边去!”
下人们领命照做,不过片刻,顾花桐便在那张紧挨着大床的小榻上躺了下来,虽双手依然死死地拽着梅劭的衣角不肯放开,可到底是不再流泪,也不再“梅哥哥”地叫个不停了。
永宁长公主备受煎熬的心终于得到了些许解放,她感激地看着月牙,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邵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月牙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与郡主说了我和叶绍的故事。我告诉她,梅公子只是和叶绍一样睡着了,总有一日会醒来的。而郡主若是不好好吃饭睡觉,就会变丑的,届时梅公子醒来看到会不开心,所以郡主答应我,要和我一样好好照顾自己,安心等着他们醒来。”
永宁长公主微怔,许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带了几分怅然道:“他们与你和叶绍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呢?”月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月牙等叶绍,是因心中有爱,梅公子以命护郡主,也是因心中有爱,郡主守着梅公子不肯离去,同样是……”
话还未完,就见长公主猛地抬起了头,带了几分激动道:“爱?不过是愧疚罢了!”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这矜贵的妇人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纷乱的思绪,半晌才苦笑着继续道,“你不知道,小花儿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他害的,他待小花儿好,不过是心中不安罢了……”
她自己与驸马恩爱和乐,自然希望女儿也能嫁给一个真心疼惜她的良人,而非是将一颗赤诚的真心交付给一个对她只有愧疚的人身上。
愧疚不是爱,不足以叫他对女儿好上一生,更别说女儿与常人不同,若将来他心中的愧疚消磨干净,对她再没了怜惜,她的小花儿又该怎么办呢?
“梅公子既能为郡主豁出性命,那么愧疚也好,喜欢也罢,又有什么要紧呢?横竖他是不能容忍郡主受半点伤害的,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人可以为郡主做到这样呢?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深情,可转头就负心的人也不并少见呀。再者,郡主心系梅公子,只有与梅公子在一起,才会叫她感到幸福不是吗?”见永宁长公主的眸子因这番话渐渐清明了起来,月牙又浓眉微扬笑了起来,“何况郡主不是还有您这个母亲在么?若梅公子有哪里不妥,您只管揍他便是,横竖他心中有愧,想来是不敢反抗的。”
永宁长公主叫这话说的笑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月牙,许久才目光慈爱又带了几分感慨地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竟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想得通透。”
她从前是很恨梅劭将女儿害成这样,可事情已经隔了这么多年,这恨意早就淡了不少,再加上近来梅劭对顾花桐的好她也一直看在眼中,心中难免有所松动。更重要的是女儿喜欢他,这就叫爱女如命的永宁长公主十分苦恼,更添了几分纠结,如今见梅劭为了女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又叫月牙一番话彻底点醒,终是解开了这多年的心结。
见永宁长公主竟真的叫自己几句话说通了,月牙心里由衷地为顾花桐感到高兴,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颇有些自豪,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弯了起来:“长公主是关心则乱。”
永宁长公主见她耿直纯善,心中更添了几分喜欢,她也是个利落的人,心头大石放下之后,精神气儿也好了不少,只见她伸手拍拍月牙的胳膊,笑了:“我有个远方侄儿,年十九,年少英武,相貌堂堂……”
月牙呆了呆,还没说话,老永安侯已经急吼吼地从外头冲了进来:“月牙是我外孙媳妇,哪个敢与我家阿绍抢人?不想要你女婿的命了不成!”
永宁长公主原只是想逗逗月牙,见老爷子比月牙还紧张,顿时笑意更深:“我那侄儿是个心有大才的,说是不立业不成家,若是三年后他还未娶亲,叶绍也没有醒……”
“呸呸呸!”老永安侯气得吹胡子瞪眼,搁下手中的药碗转身就走,嘴里愤愤地嘟囔道,“臭小子,还不赶紧醒过来,没看媳妇儿都要被人抢走了吗……”
永宁长公主乐出了声,眉间阴郁彻底散去,她笑完之后伸手拍了拍月牙的肩膀:“方才这话虽是玩笑,可里头的真心不假,若是哪日……”
“多谢长公主。”月牙笑了,目光如天上星子,灿亮逼人,“只是我想,叶绍不会舍得辜负我这般好的姑娘的。”
永宁长公主一怔,而后哈哈笑了起来:“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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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感受了永宁长公主愿意许婚之心,也或许是因为顾花桐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肯离开,梅劭终是熬过最艰难的三日醒过来了。
阿茶听到这个好消息,当即就抱着传信的月牙哈哈大笑了起来:“太好了!都说大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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